相连的十指,一点点放弃,他的手逐渐失了力。掉下这万丈悬崖,别说回声,就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浓重的雾蔼,白茫茫一片阻挡人的视线。
那一瞬间,子衿以为他会放手。可是……
“别忘记我!”颊边的轻轻一句话随着风飘散在雾蔼沉沉之中。
那人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触感依旧。子衿迷茫趴在悬崖边,一眼望到尽头,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千钧一发,谁都没想到纳兰索赢居然会使出全身的力把他甩上去,岩石破裂的声音和他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
子衿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脸颊,眼中第一次露出对事物,对感情的迷茫。他自认为没有什么值得纳兰索赢舍命的,可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让他活下去,而放弃二十年血rou酿成的计划,乃至他自己的性命。
背后枯槁的痕迹依旧,没有生物的痕迹,只有那一抹青衣匍匐在崖边,微张着唇迷茫注视山崖,久久收不回视线。
被那人捏红的手掌似乎还有温度,还有他在他耳边呢喃的“别忘记我。”可是,人呢?
手渐渐无力放下,除了不解还有心头莫名的酸涩,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呵呵,幸好你没有死。”
不知何时,一个突兀的身影飞身站在他的身后,银白清脆袭了一身装束。
轻蔑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将脚践踏在这人的身上。
背后gui裂的土地,烧焦的树木,滚滚浓烟,都没映入他的眼中。
突然听到万分熟悉的声音,身体一颤才徐徐转身,慢镜头一样的转身动作。透露出冷漠的视线落在站得高高在上的女子身上。
未启一语。
即使他半跪在地上,浓重的压力还是迸溅开来,强烈的威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女子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个男子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这么傲。不过想到他身受重伤,现在只不过是她脚下任打任踩的蚂蚁,嘴角勾起一层和她往日不同形象的讥讽:“都阶下之囚了,还怎么傲!”挑了挑眉一脸嘲讽:“你还有力气站起来吗?”
任谁也没料到和他对峙的人会是她,子衿冷冷注视她一眼,心里平和得异常,但是有一个目的,要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那种透骨寒冷的目光像看出了她的灵魂,若是常人早就瑟瑟发抖了,苗风愣了一下,挺直背脊强撑道:“只要你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苗雨她们肯定会立马上来,她得趁这段时间杀了这人把东西拿到手,要不然被苗雨知道了,她肯定会怪罪自己。
眼神机灵一转,恬静的容颜狰狞一颤,眯了眯眼:“快把东西交出来。”
冷眼注视她急躁的样子,背脊被岩石砸过血浸红的青衣,他依旧面不改色:“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
说话时,他微微一动,貌似想站起来。什么东西值得她这般,苗风唇角一僵,转而变得愤怒。她千辛万苦想得到的东西,他居然问是什么,这不是轻蔑又是什么。
胸腔一震,恶狠狠吐出:“暴雨梨花针!”
手腕上的铃铛因为她剧烈的动作清脆响起,她瞅住他的每一个动作,看到他挣扎了几下都未曾爬起来。心中的怒火降成了嘲讽,半诱惑道:“只要你把暴雨梨花针交出,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暴雨梨花针!”冰冷如锥子一样盯着她的手腕,缓缓的,动了动浓睫,抬头牵起一抹不属于他的残忍笑意:“暴雨梨花针,凭你也想要暴雨梨花针!”
邪佞的危险,像地狱之花的绝美笑颜。刹那间,苗风脸色骤变,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位赢公子。
苗风曾经杀人无数,又是从小在毒物里生活。即使是双腿发颤,她也强撑到底,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仇愤和杀意,“你不用在拖延时间了,他们绝不会这么快上来救你。”握了握手心渗出的薄汗:“我劝你还是赶快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就休怪我无礼了。”
暴雨梨花针,弯月历来教主的武器,每代传承。得到暴雨梨花针就相当得到了弯月一派,况且暴雨梨花针这种缠在指间的暗器,从制造而出以来,无论多高的武功都逃不过铺天盖地的暴雨梨花针。
但是这种武器唯一一个缺点就是需要高深的内力才能催动,苗风深知这一点,现在才敢有恃无恐地站在他面前。
面前的女子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怒气,看来她真的耗不住了。
子衿颔首,半披的长发遮住半边脸颊,遮掩住邪恶勾起的唇角,明明心里没有怒气,为何他的眼里写满了压抑的怒火,连笑容都回到了那个屠城之夜:“你杀了他!”
那个他,是子衿的曾经,是现在的纳兰索赢。
Yin森森的话语随着他催动指间缠绕的暴雨梨花针时,愈发显得恐怖Yin森。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暴雨梨花针,写的正是这一幕,阳光下的“梨花针”,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