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就这样随东方月在鸿祥客栈住下了,这个客栈靠近东晨的国都,虽不是繁华之地,但也是紧要之处,是往来客商的必经之地,所以此处的买卖也算得上兴隆,每天的客房都能住个四、五成,最多的时候还可到七、八成。在此住宿的都不是长客,他们多则三、五天,少的甚至是住一夜就走,所以谁都不会留意东方月这一行人。
白天的时候,天羽会出去逛逛,当然不是一个人,大多是和东方月在一起,他没时间的话,会让魑魅魍魉中的一人陪伴,晚上当然是极不情愿的和某人挤一张床,不过令他感到苦恼的是明明睡前两人隔的远远的,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总是抱着东方月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对于这件事,东方月从不解释,自己也不好意思问,总之是夜夜如此,要是东方月偶尔晚上失踪,自己反而会失眠。
“唉,习惯是可怕的,就像前世自己习惯一个人,而现在习惯身边有个东方月!”天羽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
“梅,我哥哥去哪儿了?”对于“哥哥”这个称呼,天羽已经叫了半个月,现在很是顺口。
“大少爷出去办事了,今天不会回来。”上官梅,现在的身份是蓝氏兄弟的丫环,叫做小梅,“来,把这碗粥喝了。”这是天羽早上必备的功课,不管东方月在还是不在,他都要完成。
“好好的粥,干吗要放那些药材?”天羽慢慢喝着这加了十几味珍贵药材的粥,忍不住问道。
“少爷先天体弱,这些药材是根据你的体质配的。”
“是药三分毒,梅,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吧。”
听到天羽的话,上官梅沉默了,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可是主人的吩咐又怎能违背呢?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天羽知道不关梅的事,有些后悔。
“少爷,没什么。”上官梅的表情仍很黯然。
“梅,别这样吗?”天羽拉着她的手,有点撒娇的味道,反正房里没人,东方月看不见。
上官梅看着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摸摸他柔顺的黑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希望他日后好好的,不要受到什么伤害。自己的这一生也就如此了,在无数的杀戮中错过了作为少女的梦想,如今已二十八岁,寻常的女子现在已嫁人生子,而自己是不可能了,所以自从看见天羽的第一眼,上官梅就把所有的爱无私的给了这个少年,没有理由,想着想着嘴角露出慈祥的笑容。
看到上官梅笑了,天羽也快速的喝完粥,舔舔嘴唇,换了轻松的语气,“今天他们都不在,我们去哪儿玩?”
“大少爷临走时说,少爷想去哪儿都可以,只要晚上按时回来。”
“好,我们进东晨的国都吧,我老早就想看看这天子脚下是什么样子。”天羽有点兴奋。
“少爷,等一下,让奴婢给您装扮一下。”
“我哥哥不在的时候,就不要叫我少爷了,听着别扭,和他一样,叫我灵儿吧,你也不要称奴婢了。”
不多时在进入国都的关卡处就出现了一位俊俏的书生和一个灵秀的小书童,书生一袭白衫,温文尔雅,书童青色短衣,俊秀可人,尤其是一双清澈的眸子,左顾右盼,极其可爱。守城的士兵都多看了他们两眼,才放这主仆二人进城。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就是出来闲逛的上官梅和天羽。
国都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比鸿祥客栈所在的魁州城繁华热闹,虽然只是一道关卡相隔,却有天壤之别,这里的人明显比别处富足,衣着鲜亮,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傲气,好像住在天子脚下就比别人高出一等,连周围的叫卖声都比客栈那边高出一个音阶。
东晨国是个四季分明的国家,有点像现在的东部城市,此时正值秋初,天高云淡,气候宜人,人们大多穿一件长衫,质地不同,颜色各异,在闹市之中来来往往,和小商小贩的喊价砍价声高高低低,不绝于耳。街道两侧遍布着茶馆酒肆,赌坊青楼,布庄玉店,各色人等出出进进,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从他们愉悦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国家的治理情况,得以说明他们的皇帝是个不错的明君,这也验证了乔鹰的话“东方皓是个难得的帝王”。
“东方皓,东方月,他们是什么关系?”想到这个问题,天羽又走神了。
“灵儿,在看什么呢?”上官梅一转脸,看见天羽在不远处停下了。
天羽听到上官梅的声音,一愣,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算卦的摊位前。
“这位小公子,算卦,看手相,还是测字?”
天羽回过神来,看到和自己说话的是一位老者,手捻白须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背后立着发黄的卦幡,写着“神算李”。
“看手相。”天羽将左手一伸,随口说道。
“小公子身世坎坷呀,”老者颇为同情的说道,“身份更是特殊。”
“怎么说?”天羽觉得听听也无妨。
老者细细的审视天羽清晰的掌纹,话语意味深长,“偷梁换柱,牢狱之灾,命运多舛,否极泰来,纠缠不清,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