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一路追寻天羽的魂影宫暗影之首——窦开石。
那夜窦开石听了肖刻所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都要阻止天羽进入段府。他一路狂奔,竟然在第二日傍晚就回到了东晨国都,当天就夜探段府,自然没有丝毫异常,第三日仍隐藏身形,结果还是如此,窦开石一度怀疑自己的猜测有误。他本认为天羽一定会日夜兼程,急迫的完成想做之事,这没错,但他却没料到天羽这一路上会被人拦截,竟比他迟了这么久才到。
窦开石找遍段府及周边的角角落落,没有半个人影,真是焦急担心又生气,无奈之下只得在第四日回到魂影宫,向东方月禀明自己所疑,好及时阻止,免得他又做傻事,徒增罪状,也就此与天羽错过。
对于此事,东方月没有窦开石所料的那般震怒,他相信天羽的胆大妄为,说不定真做得出,也有些怀疑离开时伤还未完全好的天羽真当自己是铜皮铁骨,视魂影宫的刑罚为儿戏吗?将信将疑中东方月反倒平静的异常,便一切交由豆老大处理,只要将天羽带回。
窦开石在段府四周安排暗影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带回魂影宫,必要时可采取强制手段,他认为天羽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事除去这许多人。只可惜,已布好的棋局,布局者又岂容他人破坏?
因此,当窦开石听到女子的呼救声时,多年的江湖阅历让他意识到其中必定有诈,欲寻着声音过去,突然十几个黑衣人挡在他面前。窦开石也是一身黑衣,但他辨得出这些人不是魂影宫的暗影,暗影的领口处嵌着一枚小小的黑珠,而这些人左手袖腕的下方绣着一朵暗银色的百合花,且腰身纤细,显然是女子。窦开石与她们交手想速战速决,但是对方却是三五人一起,几招便退,似是怕他,又似意在拖住他。
即使这些人来意不明,居心不良,窦开石冷下脸却冷不下心痛下杀手。当日下山时,大师曾说头陀只是个名号,不管身处何地以何身份,不要妄动杀念。所以窦开石只想击退这些人,显然没那么简单,对方武功亦不弱,等他们渐次消失,四周已是寂静无声。
窦开石攥紧双拳,他知道自己已错过了时机,胸中腾起悔意,难道真得要失去那少年的下落吗?窦开石心急如焚,还夹杂着些无力挽回的绞痛,自品儿在自己面前离去,已多年没有这种感觉,和这少年相处的时日并不是很长,自己怎会如此?
先找到人再说。窦开石跃到高处,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心里却不由再次想:要是找到那个小家伙一定痛揍他一顿,让他三天三夜爬不起来,看他还敢不敢乱跑。也心知这次带他回去,自己和他都免不了会受到责罚。
若那两名女子只是带着天羽穿街走巷,是不会被发现的,偏偏有轻功的人总不喜欢在陆地上行走,便有了最初的一幕。
听到声音,两人的动作自是一滞,那一瞬间,说话的人已到近前。
窦开石看到女子怀中之人,直觉告诉他那必是天羽,为防意外发生,窦开石抽出腰中宝剑,冷声道:“把人放下!”
女子注视着那件黑丝状的兵器,杏眸中竟现出些惊喜,“乌丝剑!”三个字脱口而出,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一颤,天羽的手臂滑落下来。
珠儿察觉到她的异样,将短剑护在身前,问道:“姑娘,他是谁?”
“窦开石。”女子几乎是一字一顿,语声含着怨恨。
“你认得我?”窦开石倒是一愣,细细审视这女子,不曾相识,目光随之落在天羽身上,他双目紧闭如睡熟了般,右腕处凝了血迹,这种模样,又伤在这里,心中已明了这女子是谁,也怨不得天羽会落在她的手里,只是是什么人让她出手的。
“易芙蓉,你即是认得我,把人留下,离开此地。”
“把人留下,窦开石,你说得倒是轻松。”
“我不管你出于何种原因,但是他你动不得,不然,休怪我不留情。”
“你何曾对我留过情?”语气很是苦楚。
“唉。”窦开石轻轻叹气,情之一字对他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易芙蓉望着他那双看淡一切的眼睛,不由哀伤,这么年来自己仍是想着他,念着他,记得第一次见他,冷血无情,狂傲不羁,那样的人若是动情必是海枯石烂,痴心不变,只是他爱上的人不是她,若是当年不以易容欺骗他,也许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易芙蓉将怀中的少年轻轻放下,“姑娘,你”珠儿诧异。
“窦开石,这是我欠你的。珠儿,我们走!”
看天羽静静的躺在那里,窦开石终是不放心,道:“等一下,解药。”
“他无大碍,过一个时辰就会醒的。”
窦开石看着她二人的身形渐渐变小,上前抱起天羽,朝魂影宫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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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女图的宫灯照亮了一处暖阁,阁内布置雅致,铜兽鼎中熏香缭绕,灯光透过朱红的纱帐可见舒适的软榻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