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厅的两扇黑漆大门紧紧的关闭,厅内的暗影已随着三位长老离开,只留天羽一人跪在冷硬的石砖上,桌上香炉中一炷香正默默燃着。
断魂鞭二百,若是东方月没有异议,一炷香后自去刑室领罚。这是秦长老的宣判。
他会有异议吗?天羽问自己。
不会,他会很冷淡的说随秦长老处置。天羽苦涩的笑笑,自问自答。
我一再的违抗他,从没有真正按他的要求去做,对这样的下属任谁都会心冷,何况是东方月?
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问。也许我从未相信过谁,从未将心真正交给谁,不管是生前还是转世。
香灰寸寸落下,土黄色的香身渐渐变短接近插入香炉中的木柄,最终一点红色的火星一闪,升起一缕轻烟。
天羽站起身,稳稳发软的双腿,揉揉膝盖,心想就自己现在的身体,就算秦长老有心留情,自己也吃不消,说不定还要躺上几天,如果被允许的话。段亦隆那边看来是不能马上过去了,当时自己说魂影宫收手,解药自会送到,怕是要食言了。唉,天羽轻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东方月自己还敢由着性子,但是对四位长老自己还没胆去挑战他们的权威。天羽朝着厅内右侧通往刑室的那扇门走去,只在心里祈祷着段府那边不要发生什么况状。
刑室是魂影宫惩罚所有魂影和暗影的地方,自是包括金色魂影,尽管宫规中明确说明金色魂影是东方月的私有物品,该怎样罚应由他决定并执行,但通常情况下东方月还是会把人交到刑室,他极少亲自动手,所以作为这届的金色魂影——天羽,就是个例外,这间刑室他今天是第一次进来。
天羽打量这个特殊的房间,靠门的位置摆着一桌一椅,乌木所造,桌上一套白瓷茶俱,两侧青石的墙壁上没有相像中那样挂满各种刑具,只是因这个地方建在僻静Yin暗的角落而有点发绿,幸好通风还算良好,空气中没有发霉的味道,却弥漫着极淡的血腥,顶部垂下的两条铁链所对的地板处更可以看到洇出的暗红色印迹,造成这一切的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断魂鞭,此时它正静静的躺在墙边的木桶中,暗棕的手柄搭在桶边儿,卷起的鞭身浸在暗绿色的ye体中,像是一条吐着红舌等待猎物的蛇。
天羽不由咬咬下唇内侧,挨鞭子不是第一次了,在莲谷中挨过上官赤的鞭子,在栖影楼挨过东方月的藤鞭,身上所带的游魂双鞭更是不止一次的与自己亲密接触过,但是看着这条长鞭天羽第一次觉得怕,怕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月儿。”是秦长老。
还有谁?天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长老。”东方月的声音带着一点不乐意,显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宫主,”秦戬及时换了称呼,“不知宫主来此有何吩咐?”
东方月没有回答,直接推门而入,坐到了唯一的那把椅子上,答案摆明了是来观刑。天羽转身看到东方月的面上仍是一片寒霜,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一阵激动,淡蓝的眸中更有一闪而过喜悦。秦戬也随后而入,天羽平静的走到受刑的位置,魂影宫的规矩是要去衣受责的,脱去青色上衣和白色里衣,天羽抬手抓住锁链下方的铁环。
看着天羽瘦弱的小脊背,秦戬为难又后悔,为难的是真得要按自己说得话去做吗?就他这小身板,就算有那个什么心法护身,恐怕挨不了五十鞭就得爬下。唉,秦戬皱着眉暗自心疼的叹气,心里更后悔为什么在魂厅中要罚得那么重,为什么怕别人说自己循私,反正魂影宫的人都知道我秦戬喜欢这小家伙,我不罚他又能怎么样?可是现在,话已经说下了,而且东方月又在这里,他来这里是心疼这小家伙,还是觉得不解气?看他那脸色,糗得像块石头,八成是后者!哼,这里我说了算,大不了拼上这张老脸为这小家伙说情,不过,总得装装样子吧。
想到这里,秦戬从木桶中提起断魂鞭,站在天羽身后,只听“嗖”的一声,长鞭带着水滴,紧接着便是“啪”的抽到皮rou上的清脆响声,受刑者的背上便是一道呈45度角的红色痕迹,鞭子撤回时,鞭梢再次扫过,伤处渗出了血滴。
当鞭子触到皮肤时,天羽只觉体内渗入了一道刺骨的寒气,冷得心紧紧缩在一起,双手死死抓住铁环抑制身体的颤抖,接着便是痛,彻骨的痛,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想躲避,只想逃开。这只是第一鞭,天羽就体会到了断魂鞭的威力,也知道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甚至隐隐觉得东方月真得很疼他,在影室中被打得那么惨,与这断魂鞭的痛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看到天羽白皙的背上迅速浮起一道刺眼的伤痕,原就纤细的腰肢绷得不足盈盈一握,抓住铁链的上臂不住颤抖,握住铁环的双手骨节处更是渗人的惨白,耳侧的头发已被汗浸shi,成缕儿的垂下,脸颊处滑落的不知是泪还是汗,可想而知这是怎样的一种疼痛。这只是第一鞭,秦戬不忍心再来第二次,挥鞭的力道自己清楚,也就是平日教训犯错的魂影的八成,这孩子也太不撑打了,在莲谷中是怎么训练的,可是虽说罚多罚少,轻重缓急由自己决定,也不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