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烨华城已是二十日之后,街道还是熟悉的街道,可是人却不熟悉了,绮罗街风尘依旧可却不见了幽香馆,时隔三四年,早已物是人非,据洛千城所说,这幽香馆的头牌惹怒了大官,没几天就关门大吉了。
一行人匆匆赶往皇宫,路过将军府都没有停留,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这座巍峨的皇城带着一种沉闷之感,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憋屈,明明街上小贩洋溢的笑脸还是那般热情,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宫门处更是戒备森严,被官兵围得铁桶一般,知道是皇上病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宫变呢。风远修出来的时候没人知道,是打着闭关的称号溜出来的,此番回来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所以扮作了随从模样跟在洛千澈身后。
洛千澈是年轻有为的将军,也算是出入宫门的熟人了,皇城守卫不疑有他,自然是客客气气的给让了路,洛千城和岄青寒也顺顺利利的入了宫,可是见皇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风远修先偷偷回了太子寝宫换了衣服,假装是闭关期满,出关的模样,一众心腹也都统一了说辞,阮瑜几乎每天都会去遣人去太子殿找他,说什么皇上需要太子侍候床前,可是一直没有见到人,今日来的小太监本以为又会灰溜溜的回去,没想到正赶上太子出关,风远修表现的很痛心,脚步生风的赶往了皇帝寝宫。
而洛千城等人却被拦在了门外,来人说皇上不见外臣,怎么说都无果,正好风远修赶来了,那人并没有因为风远修是太子而让步。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拦着太子殿下?”洛千城脸色一沉,那人明显膝盖一抖,看来对这位脾气不太好的洛将军有些恐惧。
“滚回去告诉你主子,今天我们就是要见皇上,谁也拦不住。”洛千城不想和他废话,对付这种只懂得阿谀奉承的小人,以暴制暴是最好的方法。
果不其然,那人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阮瑜那里,阮瑜早就知道了他们回来,此时的她倒是有恃无恐,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被人服侍着,听着那人哆哆嗦嗦的汇报,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要见,就让他们见好了,反正也就是最后一面了,成全了他的孝名也无妨,走吧,我们去皇后那里转转,看看她过得是否安好。”阮瑜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似乎真的是万事俱备,久等了导火索点燃的那一刻了。
龙息殿内层层的明黄隔扇给人一种压抑之感,浓厚的中药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连大量的龙延香都盖不住。
褚公公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似乎知道大势已去,人也跟着没了生气。“殿下总算来了,皇上每日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只盼着能多见见殿下您。”
三人到了风启严床前,看着消瘦的不成样子的皇帝,心中感慨良多,记忆中的风启严还是那副威严模样,如今竟成了这副样子,发青的脸色似乎昭示着他的命不久矣。
风远修摒退了左右,寝殿内再无旁人。
“父皇,儿臣说话您可听得见?您不是一直想见皇弟嘛,儿臣将他带来了,您的心愿总算是能实现了。”风远修的话音有些发抖,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的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昔日被教导夸赞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
风启严似有所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视线定格在了岄青寒身上。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年轻有为的臣子竟然是他的骨rou,若是早些知道是不是如今就不会这般愧疚。
“夙儿,朕的夙儿……”风启严的嘴边挂着欣慰的笑意,伸出手想要触摸岄青寒,后者却迟疑了,他从来到这里就没有亲人,在遇上洛千城之前一直是孤身一人,如今突然要他认下一个父亲,他还没有准备好。
风远修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以眼神催促,哪怕心里不适应,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又何妨。
岄青寒终究是上前,握住了风启严的手,轻轻唤了声:“父皇……”风启严的眼中有雾气,一代帝王,不是因为年迈将死,而是Yin谋,濒死之际能有儿子侍奉塌前,也算是无憾了。
风启严拍了拍岄青寒的手背,收起了悲戚神色,视线转向了风远修。三人都知道他这是要有所吩咐了,或者说是遗言。
“修儿,朕还是没能在临死之前给你一个清明盛世,如今内忧外患,你怕是也心力交瘁。阮氏心思歹毒,你将来想拿她如何都可以,只是子御,希望你能给他一条生路,毕竟是你的弟弟。”风启严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丧气,像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平常父亲,骨rou亲情,岂是说断就断的。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的,只要他有悔过之心,绝不会对他赶尽杀绝。”风远修心中早就有了计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于风子御,一切都是未知数。
“朕已经拟好了圣旨传位于你,只是玉玺如今却不在朕的手里,只怕阮瑜早就谋划好了一切,你们一定要小心。”
听了这话,三人具是一惊,玉玺竟然不在皇帝手里,那必然是阮贵妃的把戏,没有玉玺,什么旨意都是无效,若是皇帝驾崩,阮瑜假传旨意,风子御趁机上了位,那他们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