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营占地面积很是广阔,四周皆有屏障,练兵这等隐秘大事,哪个国家也不会放在显眼位置,有着这种天然地理优势,进可攻退可守,着实是个好地方。
虽然多年没有用到这里的将士,可是训练还是免不了的,练兵讲究的就是长久。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队列整齐的士兵在晨跑,井然有序,突然,有人跑着跑着跌倒在地,随后两个人发生了口角,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冉良一向不是好脾气的人,看着跪在面前的两张年轻的脸,憋了一肚子火。这俩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因为什么,似乎是一个看不起另一个的出身,上上次是这个往哪个鞋里放了钉子,这次呢,是跑在后面的那个故意踩前面那个的脚后跟,使其摔倒,出了洋相。
“都说事不过三,算上这次你们俩已经三次了,再有一次不管有何理由,军法处置赶出大营,本将绝不容情。你们很看对方不顺眼是吧,总想着找茬是吧,行,你们俩待会儿先去军法处领二十鞭子,然后互相给对方把药上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必须形影不离,睡觉一个被窝,上茅房都得一起,听懂了没有。”冉良没有暴怒,生生忍下了暴打他们一顿的冲动,而是选择了其他的途径折磨他们。
果然,二人听完瞪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他们俩互相厌弃到一定地步,竟然让他们形影不离?这不是成心恶心他们么,可是冉良黑着一张脸站在前方,他们都咽了一口唾沫,选择了忍气吞声。
这俩人运气也的确是不咋地,冉良也不是每天早上都会来,晨练这种小事是有专人带的,不成想就让来抽查的将军大人撞个正着,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他们都有些觉得这不是巧合了。不过也确实不是巧合,冉良其实每天都会来,只不过是不出现,暗中观察,这些兵崽子哪个什么样儿他都清楚。
那两个倒霉蛋儿灰头土脸的去领罚了,这边就有人来禀报,冉良听完匆匆往书房走,神色有些焦虑。原因就是手下来报,说有人要见他,身份没问出来,但是递进来一块玉佩,冉良扫了一眼那玉佩就知道是谁了。
虽说大营距离京都天高皇帝远,可这里毕竟是军事重地,相反的情报流通更加迅速,皇宫里换了天,那么被通缉的前太子来找他,原因可想而知,所以他的态度很重要,见与不见基本上就等于站了队。
冉良虽是武将直脾气,可是遇见大事也是会再三思量的。他曾经在朝中没少受亲阮派的打压,相反这个前太子倒是帮他说过几次话,这次的事在他看来,其中肯定有猫腻,但是既然二皇子已经登上了皇位,也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平安过日子就行,对于臣子来说,那自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种硬骨头虽然不讨喜,可是也不爱沾染宫里这些腌臜事儿,那么也就不会成为阮氏必须拔除的眼中钉,所以此事,其实是不见为妙。
大营外,风远修等人已经等了很久,迟迟没有回信。成雪璃不满的嘟起了嘴,她一直是家里的掌中宝,被宠着,护着,哪有这般被拒之门外的道理,看着风远修经历了风霜的身影,她感觉就和自己受了委屈似的。
终于,有个小兵跑了出来传话。“几位,你们可以走了,冉将军说,近日多事之秋,不宜横生枝节。”
成雪璃不耐,回嘴道:“他就直接说自己贪生怕死,想明哲保身就好,还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我们都是傻子一样。”
听了这话,那小兵也不乐意了,他们将军也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的?这场子不找回来,以后再来的还能把他们将军放眼里?这么一琢磨,小兵也瞪起了眼,想要反击,却被风远修抢了先。
“劳烦你再跑一趟,拿个这个给你们将军,他若还是不见,我们马上就走。”风远修掏出虎符递给了小兵儿,神态自若,好像就是个随便什么东西,那人要是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估计早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小兵儿觉得风远修不是普通人,虽然一路上沾染了风尘人有些狼狈,可是那份浑然天成的气度可不是谁都有的,觉得再跑一趟也没什么,因为他觉得他们将军似乎态度很不确定,让他出来传话也是眉头皱得死紧,语气有些无奈。
“虎符就这么转交他们手里,恐怕不太妥当吧。”叶无亦易了容一直跟在风远修身边,因为洛千城出发的晚,不能一直跟随,所以拜托了他这个“好兄弟”。条件就是这件事情过去,把夜刹完全的给他,这种条件对于叶无亦来说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毕竟他也不想看着心肝宝贝儿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走钢丝啊,能圈在身边才是最好的。
“无须担心,冉良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风远修神色平静,默默等待着,叶无亦想,这种人,就算是心里有惊涛骇浪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吧,他也不担心冉良,可是他担心那个小兵啊,万一以为是好东西私藏了怎么办。
这次他们没等多久那人就出来了,而且是用跑的,看上去有些呼吸急促。“几位里边请,将军在书房等候各位。”说完话就把虎符恭恭敬敬的交还给了风远修,连态度都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