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响,两个面色粉嫩的丫头各自端着洗漱的器皿,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公子。”一个丫头说着便走上前来,帮易宁把身后的靠垫理得更舒适些,甜声说道,“王爷命我们来为公子梳洗。我唤作秋菊,她是夏荷,我们以后就是公子的贴身丫鬟。”
秋菊向夏荷点头示意,两人一同来到易宁面前,欠身行了个礼,抬起头,不自觉地打量起易宁来。
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有着令女人汗颜的莹白肌肤,眼角微微有些上挑,黑亮的眼瞳里波光潋滟,从里向外透着一股灵气。
一头略长的乌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半遮半掩住胸前两颗粉嫩的果实,看得秋菊心里小鹿乱撞,不自觉复又低下了头。
“完颜襄不是说……罢了罢了,既然来了,替我梳洗吧。”
易宁纳闷儿,自己近来遇到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怪,完颜襄不是说是自己的新主子么?难道完颜襄底下的仆役都是有贴身丫鬟伺候的?
转念一想,自己已然是寄人篱下,还管它那么多呢,便趿上鞋,走到床边,等着夏荷秋菊的服侍。
两个丫头低着头对视了一下,发现对方的脸都是红扑扑的,不禁有些窘迫,忙不跌地迎上前来开始了手里的活儿。
习惯了宫人的服侍,易宁自然而然地配合着两个小丫头的动作。
漱了口,掬了把脸,拿递到手上的帕子擦净,易宁坐到铜鉴前,略低着头,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眨着,任夏荷将自己的乌发绾起,梳成了发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气与和善让夏荷和秋菊心喜不已。
两个小丫头暗自幸兴,服侍这样的主儿比服侍完颜襄真是容易得多。
乌国谁不知道完颜襄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行事张狂,摆在王府里,就是一等一的难伺候。
别人家的丫鬟都是对主子殷勤伺候,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得主人欢心,讨个小妾的名份,好享富华荣华。
襄王府里倒好,天天对着个不会笑的主子,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
大大小小的丫头,无不是听见瓶瓶罐罐摔碎的声音就跪,不假思索地念叨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有完颜襄在的地方,就是Yin冷得可怕,空气都凝成了冰,让人大气都喘不出。
丫头仆役们猜想,这位王爷一定是阎罗来了人界,那种威严冰冷是上辈子就带着的,叫人不敢靠近,怕转眼就被扔进了地狱。
按理说,夏荷、秋菊本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却伺候起一个下人,是件让人不悦的事,可是见了易宁,二人却是喜上眉梢,有种终于脱离苦海的快意。
易宁不明就里地看着两个小丫头,心想完颜襄怪,他的丫头们也怪着呢,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这是你家主人的府上么?”易宁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遂问道。
“公子可是说笑,这里还是燕州呢,是我家主人的别院。听说我家主人是在外园囿时偶遇了公子。”明明是被捡回来的,秋菊却没把话说透,留足了面子。
燕州?园囿?易宁听了这话,恨不得面部肌rou抽筋。
这完颜襄果然是北夷的蛮人,风流才子们在燕州yin诗作对,他可倒好,跑这儿来打猎,怎么打啊,这水墨江南又不是他们那的深山老林,茫茫雪原。
怪不得打猎没打着,倒是把他捕着了。
易宁心里想着,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蛮人倒底想要自己干嘛呢?
毕竟是一介武夫,怕是没什么好事,看来,自己还是要尽早离开才行。
易宁见自己也被收拾得七七八八,便支走了两个小丫头,自己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连疼都不疼了,看来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请了法修的高等明尊治疗个彻底。
推开门,左顾右盼了半晌,避开三三两两的仆役,易宁寻了个隐蔽处,凭借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开始爬墙。
被认定了没慧根,自幼不曾习武的易宁,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出了这深墙高院,狼狈地来到了街上。
身无分文的易宁就好像流落到街头的乞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半点自食其力的本事。
“炸丸子、炸豆腐开锅了!”
“柿子、海棠,涩了还要换的咧!”
易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茫然地游荡着。
手扶着肚子,饥肠辘辘,面对那些根本没吃过,也曾经不屑于吃的街边小摊直流口水。
两个牵着马的士官走过易宁的身旁,谈笑风生:“襄王爷这次领兵压进燕州着实风光,没有折损一兵一卒,单凭这几十万大军城外扎寨的声势,生火的锅灶都恨不得延绵数里,就足以让易国的皇帝老儿吓得签约割地,据说还要送个皇子过来当人质,看来易国这次气数已尽,早晚成为我大乌的囊中之物。”
啊?自己要当人质的事,都传到这里来啦?
易宁听着,心中一把叶火烧得老高,停下了步子,冷眼瞪着这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