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宫里有两件事成为了宫女太监们的头条新闻。
一是昔日神经大跳的六皇子终于又被皇上寻回来了,并顺便再次荣登宫人杯“我最喜爱的主子”和“宫中好相貌”双料第一名;二是六皇子认了个一身怪力的义子,拆了御花园内的一对儿小石狮。
即使事情已经被越传越离谱,完全不知情的两个当事人还在抱团儿呼呼大睡,一片安宁详和的景象。
当第二天早上,做着噩梦的小宝将一只rou包子般的小胖脚踹在了易宁的门面上,疼得他三十六对儿牙齿捉对厮杀,才揭开了易宁回宫后正式生活的序幕。
“小宝你昨晚做噩梦了。”
“真的嘛?”
“嗯,真的。你还喊着,别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放开,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真的嘛?咦,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被当成了畜生给误伤的。”
“……”
易宁揪了一把小宝的脸蛋儿,问道:“小宝,你出来多久了,有人在找你么?”
小宝的脸上藏不住事,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绞着易宁的衣角,一不小心“刺啦”一下撕了个豁口。
易宁拎起了衣角皱了皱眉,又笑着说道:“反正找你的人不可能找到宫里来,你怕什么呢?只管在这里好吃好喝的,长好身体,快点长大。”
小宝扬起小脸儿,眼睛放亮,问道:“大宝希望小宝快点长大么?”
“当然啦,这是每一个父亲的愿望吧。”易宁脸上闪着慈父的光辉,揉了揉小宝的头发。
小宝神情极不自然地看了易宁一眼,垂下眼睫,喃喃问道:“小宝没有父亲,小宝只有大宝一个人,小宝会成为大宝所希望的那样。”
“哈哈,小宝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易宁将破衣摆一撩,风度翩翩地踏出了门,只丢下一句话飘散在风中:“我去找皇上,你们带小宝去御花园玩玩儿。”
“是……是……”太监们的脊背上全是冷汗,且看今天是要拆什么。
易宁走得潇洒得意,远远见了王公公向前颠颠地走,便道:“王公公,我要去寻皇上,你可知他在何处?”
王公公见是易宁,答道:“皇上下了朝,在暖阁批折子,爷不如随我一同前去吧。”
“甚好甚好。”
易宁一脸轻松地跟着王公公进了暖阁,迎面款步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后跟着几个低眉顺眼的丫头。
王公公行礼道了声“娘娘”,那女人的眼睛却直勾勾盯在易宁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方才向皇上请安,才知道六弟回来了,哀家真是替皇上高兴。”
不知为何,易宁被皇后盯得混身不舒服,只匆匆寒暄了两句就让王公公带自己进屋了。
王公公眼未抬,耳朵却一直竖着,走在前面,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常皇后站在原地,眼中含笑地目送着易宁进了屋,拂袖转身,面色已变,快步离去。
易宁进了阁内,四下望去,只看见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险些将皇上埋了。
易昀见易宁皱着眉头,无奈地笑道:“父皇久病,朕登基不久,自然百废待兴,来,到我这里来。”说着便摆手示意易宁与他同坐。
王公公小眼儿一瞟,退到门外候着去了。易宁走了几步,目光又被旁边摆着的一架古琴吸引过去,中途走偏了道儿,直奔古琴而去,手指在弦上摩挲着说道:“四哥,我以前会弹琴么?”
易昀笑着答道:“弹弓打得倒是好,这个确是不会。”
“可是我觉得摸上去,手指自然会动似的。”易宁略微拔了拔,干脆行云流水地弹了起来,还是那首《凤求凰》,单就这首曲子而言,易宁的琴技已堪称Jing湛。
易昀惊讶之余,闭目细听,这曲子似被重新打过谱,时而悒郁,时而欢愉,曲中有魂,琴音清透,如诉衷肠。
曲毕,易昀睁开眼,问道:“何时学会了这般技艺?”
易宁抬起头,睁大眼睛喜不自胜:“我一定是个天才!”
易昀苦笑不得,答道:“那你这首曲子,是为朕而奏么?”
易宁耸耸肩,想到了梦中那个模糊的影子,偏着头答道:“算是吧,除了四哥,我还记得谁呢?”
“那你可知,曲中含意?”说话间,易昀眼中已波光潋滟。
易宁走到案边与易昀坐成一排,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道:“一时想不起,求四哥赐教。”
易昀右眉一挑,贴上前去,咫尺间,呼吸可闻:“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易宁咧嘴一笑:“原来是求偶诗,四哥后宫佳丽三千,何故说句情诗还要低声细语来?”
易昀轻叹,易宁若真是自己后宫的妃子,如此没有眼色,算是要清冷一辈子了。手扶上易宁的窄腰,身子挺得笔直毫无逾越,称呼却近了许多:“作词的人已经负了心,不如今后弹那首《白头yin》吧。你昨日才回,今天却早早就来找我,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