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夜国帝都,郊外尹庄内的一间密室。
“爹……你……造反?!”微抖的嗓音也压抑不住的恐慌,让倜傥公子的脸色,在一灯如豆的映照下,更显惨白。
昏暗的灯光里,脸色同样惨白的,还有双眼怨毒的柳淞卿柳大人,“若为父不走这步棋,你以为现在你能安稳站在这里?”
“为……为什么?”柳邺不明白,父亲左相的地位,已经是万人之上了,这且不说,即使要篡位,也不该如此仓促起事。
被他爹派的随从,从‘寻欢别野’阿婳的床/上拎起来,没头苍蝇一样跑到这偏僻的庄子来,一来就被他爹‘造反’二字震住。
他左相公子的身份,虽然天性使然,算不上横行跋扈,但纨绔子弟该有的,他一样都不少,帝都有名的‘四公子’他就是头头。
父亲一直的动向,他作为唯一的儿子自然心有所觉,更别说最近父亲一直和炙国那一男一女接触频繁。
篡位、造反,父亲的作为,柳邺是有所觉的,因为柳淞卿从来就没打算瞒着他,他也不是没替父亲考虑过,但那也只限于在周边打算,比如拉拢各位要臣的公子,招待来访的秘密客人。
只是,真的遇到这么一天的时候,他骤然无法接受这事实,特别是这造反十有八九是失败了的情况下。
柳淞卿看了眼唯一的儿子,瞬间仿佛老了很多,功亏一篑啊,自从皇帝不再宠信自己开始,他就加快了步伐,但是,却还是没能快过皇帝。
“今晚,若不是你那个秋儿示警,我柳家已遭灭门之祸!”
本来昨日早朝,皇上对自己的语气就不大对,回府就做了提防,只是万万没想到,皇上真就翻脸不认人,还翻得如此之快。
“秋儿……”柳邺重复了一下,表情呆呆的,“他去府上……示警?”
自从迷上‘寻欢别野’里的阿婳姑娘,就很少想起秋儿那张稳重的脸,上次因为从他那里刺探了那个姬公子的事,触到秋儿忠诚的逆鳞,惹得两人有了隔阂。
今日,却是他偷偷跑出来示警的,半夜得到消息,从手背森严的皇帝身边跑到左相府,秋儿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那昏君身边伺候的奴才,想出来自然有他的办法,你我父子都落到这个地步,你还有心情想那些!”柳淞卿声色俱厉地斥道,邺儿什么都好,就这处处留情的毛病让他痛恨。
柳邺眼神闪了闪,抬起和父亲相似的眼睛,“那,能成吗?”若是失败了,等待我们柳家的将是什么?不敢想象!
柳淞卿从密室的小窗看了看天色,近卯时了,却一点消息没有,郑勇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爹……”柳邺看着父亲脸上的青色,知道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心里就乱成一团。
柳淞卿在屋里就走来走去,带起的风晃得石桌上的一点灯火摇摆不停,昏暗的影子投在石墙上,也摇摆不定。
“若是‘鬼脚’能拿到玉玺,此时趁乱也该回来了……哼,那女人也不知靠不靠得住!”柳淞卿自言自语。
“‘鬼脚’?”鬼脚是父亲多年前救下的一个江湖人,腿功了得,一直是作为影子存在柳府的,连他也去皇宫了?
“不错,今日仓促起事是我始料不及,但有郑勇,总算是保住了你我性命,”柳淞卿停下脚,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但那个妖孽,以为我姓柳的这么容易就被击垮了,没那么容易!”
柳淞卿因为事发突然,不得不把郑勇推上去,虽然心疼多年的汲汲而营,但这招弃卒保帅,能保住父子二人也算是大幸了。
柳邺却不明白父亲口里的‘妖孽’所指,“妖孽?您的意思是……”
“哼,从那日他受了刀伤之后,性情大变,简直就象是换了一个人,”柳淞卿咬牙切齿,“若他不是这样,我还或许不会这么对他。”
“您……还做了什么?您说皇上是……妖孽?”柳邺头有点发晕,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从此不再是当朝左相的公子了。
“做了什么?”柳淞卿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邺儿,听说过那个传说了吗?关于永生不灭的‘琞’?”
“您和我说过。”几天前者还是个秘密,现在,似乎很多人知晓了。
“嘿嘿……儿子,但有关于这个‘琞’的秘密,天下却很少有人知道。”
“爹……”突然露出森森白齿而笑的柳相,让柳邺声调微抖了一下。
“那女人以为和姓炙焰的嘀嘀咕咕躲着我,我就不知道他们耍什么把戏,哼!从李青霜和炙焰道帧踏上夜国的那一刻,他们的所作所为,均在我的掌握之中。”
“到底什么秘密,爹。”柳邺追问,他好像好久没有和父亲一起聊天了。
柳淞卿又露出诡异的笑容,“要得到永生不灭,就必须要确定那个妖孽的真身,炙焰道帧以为我不知道,他用那琵琶割了那妖孽的手,取了血想试验,想是也是因为这个了,嘿嘿……”
“您是说,我们的陛下是个……妖怪?”柳邺身无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