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海盗大会的召开还有三天,按照规矩和习惯,各方海盗开始云集极京岛。当看到事先就已经停泊在港口的雷兽和雪魔的船只时,许多人心头生起了不好的预感。三家中级势力海盗中就这么提前到了两家,出生入死的海盗们心头那种规避危机的直觉在提醒着,今年的大会怕不仅仅只是例行那么简单。
而比起海盗们只是凭借直觉的无端揣测,真正感到忧心的却是另一边,自古以来海盗的宿敌,海军。
宽敞的会议室,窗明几净。长条会议桌两旁,海军的高层将领依序就坐,两排整整齐齐的金色肩章足以晃花人的眼睛。他们身姿英武,坐姿笔挺,单是从这上面看,能坐在这里的人物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然而,所有将领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处。不是会议桌首座,首座是元帅的位置,现在离会议开始还有近二十分钟,元帅还没有驾到。他们看着的,是仅次于首座的右边席位。目光都太过专注,以至于没人说话,场面鸦雀无声。
那个位置上是谁?这个问题在海军中间简直构不成一个问题,哪怕是刚入伍的小兵,他有可能说不出元帅的名字,却绝无可能不知道是谁占据了海军的第二把交椅。
海军上将,暮云沙。
海军现役中,唯一的一位上将。
这倒不是说,在海军序列中仅仅只有一位上将的编制,形成目前的情况,实在是让海军上下既欣慰又无奈的事。欣慰的是,海军中竟然出了暮云沙这么一位百年不遇的天才;无奈的是,竟然没人敢与暮云沙平起平坐。
暮云沙实在太过优秀,这样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无论是谁处在和他平级的地位上就会如坐针毡,不仅其他人,就连与暮云沙处在相同地位的本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亵渎,一种对暮云沙的亵渎。
以前倒还算好,毕竟校官们都被分配在各个舰队里,暮云沙那种杀伤力还不至于波及整个海军。但到了他高升至将官行列,进入海军权力中枢后,这种情况就崩溃的一发不可收拾。第一次的事件发生在暮云沙成为少将半年后,与他同处一个官阶的另外十七名少将一起上书请愿,自卑到极点的他们找不到其他解决办法,只得自愿请求转为预备役。总之怎么都好,他们没脸和暮云沙站在同一高度上。
这个先河一开,海军上下纷纷意识到,暮云沙是那样独特的一个存在,无论是他的外貌、仪态、风度、能力……没有谁可以说自己能够和他稍作比较。也许,在这个世上,有可能和暮云沙一较长短的仅仅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却身处敌营——海盗焰皇,意孤行。
随着暮云沙的一路升迁,在各种方法之下,或许是转为预备役,或许是自请降级,总之再也没有人和他平起平坐。暮云沙是少将时,他便是海军中唯一的少将;暮云沙升为中将,他同样也是海军中唯一的中将;现今,暮云沙已经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将,当然,他依然还是海军中唯一的上将。
暮云沙进会议室的时间,不早不晚,他到时已经有些位阶相对较低的军官到了会场正在等待,但也同样有没到的。暮云沙不会让自己成为最晚到的那一个人,最后出场让所有人等是元帅才有的权利,一向极有分寸的他不会做出那种事。与先到的军官一一打过招呼,他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取出随身带着的资料翻看。虽然这些资料并不急于非要在这个时候看完,但这么做却是唯一一个不让他人来搭话的办法。
对人彬彬有礼,那是暮云沙为人处世的习惯。可是,那些人眼中露骨的卑微欲-望,他实在没法不讨厌。
明明身上穿着的都是海军的制式服装,一色的白,可偏偏只有暮云沙将它穿出不一样的感觉来。消去了军装代表的肃杀气氛,那身服装被他穿的只有出尘的味道。比许多男人都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了其后一双不似凡人的银眸。浅紫的发丝被白绳扎成一束,一丝不乱,随意的放在肩上,显得异常优雅。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这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瞬间的恍惚就错过了某个优美的片段。忽然,暮云沙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姿态优美的将其收了起来。
机会来了——军官们心头一喜,一个个就要上前答话。可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已经有警卫兵小跑着进来,通告元帅驾到。所有人只好正色整容,齐齐站起,恭迎元帅大驾。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暮云沙方才收起资料是因为他过人的耳力听到了动静,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会真的给他们一个可以交谈的机会?
海军现任元帅范公佐是一名已届六十开外的老头了,然而却是标准的鹤发童颜,声如洪钟。还没有看见他的人,就已经听见他的声音,“坐、坐、坐!都站着干什么?”
元帅这么说了是没错,可到底没有谁敢轻易坐下,这毕竟是正式的会议现场。众军官齐齐举手敬礼,袖口的金边连接成两道整齐的金线,使人看上去赏心悦目。齐喊,“元帅好!”
直到范公佐还礼后,众军官才重新坐回位置。
这下,见礼是完成了,也就是说走过场的部分结束了。那么众人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