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变得极差的白珂,暮云沙并没有心软的感觉,今晚的这场游戏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之前端酒的时候,你的行动已经是相当不自然了,明明盘中还有三杯酒,你却选了离自己距离最远的那一杯。”
事实上一开始暮云沙就注意到了杯脚上被动的手脚,只是他将这当成了宫廷中新近时兴起的无聊习俗,也就没有多想。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端来的四杯酒上分别系着两金两银的丝带。阳弋自己端了杯金色的走,迟他一步的白珂毫不犹豫的选了距离最远的系有银色丝带的酒杯。
“白珂,你那么做,是为了让荻拿到与阳弋相对的金色酒杯。”暮云沙的语调还是惯有的平和自然,旁人看他的样子根本想象不到他说出的是如此犀利的内容。语气中的杀意只有白珂能感觉到。
“可是,当时还剩下两只酒杯,这位公子也有可能拿到银色的不是吗?”白珂还想强自狡辩什么。
“或许我该这样说,阳弋的计划本就不是针对荻一个人。就算是我拿到金色的杯子,他也一样Yin谋得逞。”若阳弋的心里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编造些无关紧要的理由邀请他。
白珂认输了,他不得不认输,在什么都被洞悉了的时候,只有将事情和盘托出才是明智的选择。“暮上将,请你相信,我并不是阳弋亲王的同谋。在来之前他的确拜托过我没错,不过他只是让我选一杯系有银色丝带的酒杯而已。理由他并没有说,他的打算我也是此刻才知道。不管怎么说,父王命我陪同他,只是选一只酒杯而已的小小要求,我没有理由去拒绝吧?”
这番话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从白珂的神情上暮云沙也判断出来他应该没有说谎才是。不过,白珂的诚实与否显然已经不重要,看着一步步朝这边走来的阳弋,暮云沙一双银眸危险的眯起。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下这场麻烦。
一霎那,暮云沙身上的迸发而出的杀气让白珂彻底明白今天的问题真的大了。以他那种深不可测的实力,别说是阳弋一人,就是全场的人加起来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这可恶的阳弋,平时任性妄为也就算了,怎么偏偏今天把主意打到了这位黑发公子的头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暮云沙对他的严密保护吧?阳弋是疯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明知故犯!
“那个,暮上将——”白珂绞尽脑汁想着说辞,“也许,阳弋亲王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这话连白珂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别人,暮云沙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诮,这让白珂更是焦虑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自欺欺人。”白珂不得不做出妥协。他是白帝的二皇子没有错,名义上的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不过也仅是如此。除了生在皇室以外他什么也不是,比起手中握有实权的暮云沙他更是算不得什么。只是,就算他再平庸,他也明白今晚这场荒唐的游戏如果再放任发展下去,一定会引发他无力承担的结果。
不,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二皇子,就算是他的父皇白天翼站在这里,也一样束手无策。
暮云沙是白帝国的人没错,但海军毕竟不是白帝国一家的私有物品,在海军中身处权力中枢的暮云沙,很大程度上并不受白帝国的约束。而阳弋,白帝国就更加管不着了,无论是他的哪个身份,都不是白帝可以插手的。
这两个人若是在这里冲突起来,白帝国管不着,而让白珂无比郁闷的是,管不着是一回事,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必然是白帝国莫属。或者说,白帝必然会成为这一切后果的唯一承担者。
“去请父王来。”拉过一旁的侍者,白珂如此吩咐,这也是他此刻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算白天翼来了也没有办法彻底摆平,但他说话的分量总要比自己重一些才是。想了想,白珂又补充一句,“跑步去请,用你最快的速度!”
“没那必要。”暮云沙淡淡打断,语气上并不觉得与方才有什么不同,只是那股杀气已经消弭无踪,他依然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海军上将,完全没有之前咄咄逼人的锐利。
白珂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能见到薄汗,听到暮云沙的制止后,他也只好这么呆呆站着,什么也不敢多问。
“帮我照顾荻。”暮云沙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自己大概也知道,不过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在明天天亮之前,一步也不要离开他。”
不用回头去看,暮云沙也知道,黑发男人那两条好看的眉毛已经微微拧起。或许事实上,他并没有拧眉的动作,但自己依然能知道他内心的不快。第一次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语气中竟然带着隐忍的恳求。大概,他本不想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这般卑微,然而听在展陌荻的耳里却是无比的清晰明浅。“荻,就这一回,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听我的安排。”
“喂!”白珂彻底糊涂了。照顾?怎么照顾?这个黑发公子不是拿到和阳弋相对的金色丝带了吗?以阳弋的性格也不会就此罢休,就是说这位公子今晚一定会被阳弋带走。这种情况下,要他怎么去照顾啊?还要一步不离的?!
“今晚的局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