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有人的酒杯跌落到地板上,摔得粉碎。琥珀色的酒ye倾倒出来,将杯上系的丝带侵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白珂手中空空如也,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视线机械的在另外三人脸上来回穿梭。他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考虑到暮云沙为了解决事态会不顾后果直接在这里对阳弋动手,但他的无数种可能中,却惟独没有这一项。
暮云沙说那酒杯是他的?也就是说,他……要代替……那个黑发公子?
“原来是云沙啊!”阳弋故作惊讶。心头却在冷笑——好你个暮云沙,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既然这样,我也不好驳了你的意,我就与你好好玩玩!
“暮云沙!”像是有什么哽住了展陌荻的喉咙,一股灼热一直烧进了他的心里。仅仅是三个字,却耗费尽了他全身的力量,其余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很想谐谑一声——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不过暮云沙清楚现下毕竟不是时候。
只是看着白珂,淡淡的道,“之前拜托的事,有劳二皇子了。”
“帮我照顾荻。在明天天亮之前,一步也不要离开他。”白珂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而却连点头都已忘记。这个黑发公子到底是暮云沙的什么人?竟然能让骨子里一向无比高傲的海军上将做到这个地步?
白珂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展陌荻,与暮云沙之间……什么也不算。哪怕是一句“朋友”的称呼,也是暮云沙一厢情愿勉强而已。
“我打算离场了。你又如何呢,阳弋阁下?是打算再继续玩一会吗?”暮云沙依然微笑,浮面的柔美中是比往日里更多的疏离。
“当然是,和你一起走啊。”阳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头却在冷笑——暮云沙越是强烈的想要保护这个男人,他的兴趣也就越大。不过,今晚既然演变成这样一番情景,他自然要把更大的注意力放在暮云沙身上。再说,这个男人也是他一直关注的对象。
暮云沙也不说什么,等着阳弋追上自己,两人并肩出了宴会大厅。
展陌荻几乎已经被震惊凝固当场,右手还保持着握杯的姿势,只是原本被他持在手里的酒杯已经不见了而已。直直望着暮云沙离去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我们快走吧!”白珂着急的想要跳脚,暮云沙交代的事情眼看他是彻底推脱不掉了,那自然也不能在这个人群嘈杂的地方继续停留下去。可是,那个黑发男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就算是自己的呼唤他也听而不闻。想也没想,心急如焚的白珂就要去拽他走,眼看就要碰到他的手时,最后一刻的理智终于让他停住了动作。白珂有种直觉,这一回如果真牵住了,他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公子?拜托,我们还是快走吧。阳弋不是那种会轻易善罢甘休之人,这会虽然被暮上将引走了,但不保证他就不杀个回马枪啊。”白珂简直快疯了,觉得自己成了苦口婆心的保姆。“如果你真落入阳弋之手,那暮上将所做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所以,我就该领他这个人情?”展陌荻之前持杯后来虚握的手终于放下,慢慢攥成了拳,指甲有殷红的血丝渗出。“那么白痴的办法,我还该感激他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该感激暮上将。”突来的质问让白珂措手不及,语调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我只知道一点,在暮上将离开之前曾经传音给我,他这么做并不是要给我解围。”
不是给白珂解围,那么就是替他解决麻烦了?展陌荻禁不住的冷笑。如果暮云沙此刻还在这里,他真的很想问一声——这么自作主张,难道很有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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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弋在白帝期间暂住的驿馆,虽说是驿馆,但也是为了迎接阳弋这种大人物的到来新建的一栋小楼。二层的露台上,阳弋和暮云沙正对坐饮酒。
手边的酒杯又再次被阳弋斟满,暮云沙也不在意,只是斜靠在露台的扶手上,浅紫的发丝散落下来。只是喝酒的话,他其实无所谓,他的酒量很好,一个阳弋还不在话下。他也不担心阳弋会在酒中动手脚,像他这种从小受过训练的人,无论是毒还是药都逃不过敏感的味觉感知,再说了阳弋也不会是那么傻的人。
“今晚的天气,阳弋阁下还真是会挑选聚会的时间啊。”瞥了一眼天空,Yin霾的夜色下别说是月亮,就算是灰白的云朵都看不到一丝,暮云沙的这句话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讽刺。
“聚会的时间不重要,聚会的对象才重要不是吗?”阳弋举杯与对方的轻轻一碰,随后双双饮下。
“这一点也仅是对阳弋阁下而言吧?”放下空了的酒杯,暮云沙偏开脸去。他没有要主动斟酒的打算,就算以阳弋的身份之尊为他斟酒,暮云沙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这一场荒唐本来就是这个男人所造成的。
暮云沙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荻是不是已经平安?拜托给白珂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做到了吧?
“在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