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衣冠楚楚,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狼狈姿态——
徐西心平气和,甚至有点儿放松。
你还要看多久?”他懒懒地摊在沙发上,衣襟大开,露出结实的蜜色胸膛。整个人是一种任君采撷的状态。
男人面色漠然,低头看了一眼手心的怀表,嗓音清冽,不含一丝情绪:“没用的东西。”
他把手抬起来,很慢很轻地挥了一下。立刻有两个Jing干的年轻人大步走进来,干净利落地把晕倒的江弋拖出去。
随后男人微皱眉头,用白丝巾掩着口鼻,抬眼四处望了望。
他慢慢开口:“你可真是长进了。”
“被那个弱得像虫子一样的东西下了药,被绑在这里,像只狗一样——”
他声音陡然低下去,却是含着冰雪冷凝般的怒意,一字一句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供人取乐。”
“徐西——”
“别叫我的名字,齐徇。”徐西冷冷道。
他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冷却下来,只剩下刀锋剑刃般的锐利和杀意。
可他低垂着头,像只舔舐伤口的孤狼。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至少在那一刻,齐徇心底无声的悲凉蔓延,全是尘缘缠绕铭心刻骨的痛,像是把心上最软的一块rou挖下来,嚼碎了再吞下。
他转动手腕上的佛珠。闭着眼压抑这种忽如其来的情绪,或者说,欲望。
想弄死他,或者被他弄死的欲望。
想把他揉进骨血的欲望。
想亲吻触碰他的欲望。
凝玉般的雪色手背上青筋暴起,狰狞可怕,再无一丝一毫的美感。
就如同这张原本干净漂亮的脸。
徐西想扇自己一巴掌。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的?
想想都觉得丢人。
全身的药效逐渐消退,他安静地等待着,能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齐徇按在墙上捅死他。
用刀子,真的捅那种。
齐徇慢慢地呵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把什么东西。
等他走近了,徐西才发现那是一把挺Jing致的银刀,刀鞘上刻着繁复Jing细的纹路。
齐徇该不是突然饿了要在这里就餐吧?徐西纳闷儿地想。
齐徇把玩着银刀,反手将它抽出。银亮如雪的刀光很晃人的眼睛,徐西不自觉微微偏过头。没有看见齐徇冷如冰霜,又炽如火焰的眼神。
接着这把刀就被递到他面前。
徐西真的有点儿惊讶了。他看着齐徇,用眼神问:“你发什么疯?”
齐徇托着刀,眉眼淡漠,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要能用这个把我捅死,算你本事。”
好在徐西在他身边多年,对这人的神经程度有所了解。也不跟他客气,活动活动筋骨,觉得药效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就坦然接过那把刀,二话不说一刀挥过去。
齐徇轻松避过,食中两指拈住刀身,还有余力侧过头来对着徐西轻蔑冷笑。
徐西握刀的手松开,冲着那张他以前极度迷恋的脸,直接一拳砸过去。
齐徇伸出手掌,裹住小狼狗的拳头。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有种单薄的漂亮。
手心却意外的柔软,附着一层薄薄的汗。
但是这样看上去柔弱的一只手掌,居然稳稳地接住了徐西全力以赴下的一拳。
又是毫无疑问的败局。
徐西第三次被掀翻在地之后,也就老老实实地躺着——才怪。
他被齐徇用绳子绑了躺在椅子上,百般挣扎无果之后,妄图用眼神杀人。自下而上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地射过去,要将那人穿个通透。
齐徇却敛了神色,静静地站着,长身玉立,如沐了一层浅淡的光辉,尽是说不出的风神潇洒,缥缈出尘。
他一身皂色长衫,缎面丝绸,衬着冰雪颜色的的肌骨,越发显得不是凡俗中人。眉眼清丽淡漠中含着矜高清贵,眼角一颗泪痣却艳到极点。
他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小狼狗的额头。
徐西烦躁得不行,又动不了,只能用眼神狠狠剜着他:“放开我!”
齐徇这老不死的绑着他做什么?
小狼狗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