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鞭炮声响震天,屋内红烛微漾。梅燏瑿身着正红色喜服,头顶同色喜帕端坐在喜床之上。他虽知这塔中包罗万象,但却未料到方一进入第一层变成了旁人的“新娘”,且这“新娘”很有可能还是……
“吱呀。”
门口传来沉着有力的脚步声,来着同他一样身着喜服。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香,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方走来。伺立在两旁的婢女一瞧见他,纷纷低**子福了福:“大少爷。”
“无事,你等……且先……且先退下……”来凤焱眯着眼儿,一掀袖子口齿不清地嚷到:“本少爷要同娘子行周公之礼,你等……莫要……莫要在此碍事……”
几名婢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名叫“珠儿”,她乃是董望舒的陪嫁大丫鬟,按理来说须得陪着她直到其夫君掀起喜帕,饮下合卺酒为止。可目下一瞧,这位姑爷好似不大懂得道理,令一向行事周正妥帖的她也拿不出甚好主意来。
粗粗听闻董望舒提及,梅燏瑿便觉得这男人是个粗野莽夫。而他眼下这番表现,更加论证他的想法,因此对他愈发不喜。他维持着原样端坐不动,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见几分不满:“珠儿,你且先下去罢。这儿毕竟是来府,可比不得我在娘家之时能任性而为。”
”小姐,奴婢得……”
来凤焱面露喜色,他不顾体面走过来推搡着呆立不动的婢女们:“你等且听听,你家姑娘都发话要你们走,且还还唠叨些甚么?快些下去!”
珠儿咬着下唇,满脸通红地欲再争辩些甚么。来凤焱却忽然暴起将她们全都撵出屋外,而后走到倾身拿起丢落在床上的喜秤将喜帕随意一挑,邪笑着望着眼前的绝色佳人:“娘子真是好看,我当真还未见过如你一般……”
“你可演够了?”梅燏……而今当唤他“董望舒”才对。端见她慢悠悠地掀开眼皮,冷着面眼中无半点笑意:“且说说看,此情此景究竟为何?”
来凤焱……应当说是披着其皮的安峯麓不以为意地笑笑,执起桌上的金制酒盏,将其中一杯递给床上的人儿:“现将这杯合卺酒饮下,再听为夫慢慢道来。”
若我不饮,你当如何?”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老实地结果酒杯,乖乖地同他饮下。事毕,她搁下酒盏,擦去唇边的酒ye:“合卺酒已饮毕,你应当可说了罢?”
“真要说起来还真不大好说。”来凤焱倾身将她抱在怀中,“简单来讲,你我如今这般模样,全因这座高塔特殊制约所致。”
“也是就说,我被你诓骗进来助旁人达成心愿?”她从袖中翻出一把短匕首抵在他腰上,“你晓得我脾气如何,切莫一再挑战我底线。”
来凤焱丝毫不慌乱,他扬手捉在她腕上轻轻一捏,便使得她脱力痛呼出声,之后粗鲁地见她扑在床上附在其耳旁:“娘子,今个儿晚上我俩的洞房花烛夜,你难道就只想问些扫兴的?”
“你莫要搞错了!我真身可是男子,怎能被你唤作……”
“你若不愿,那我唤你旁的好了……”他挥袖熄灭红烛,幽紫色的眼眸在暗夜中微微闪着光:“只是叫你师尊,还是阿瑿,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啊……”
“……随你开心……”
此言令躯壳内的魂灵一震,她微微偏过头,面上神情不大自然。来凤焱面上笑意再现,随手将身上衣物褪尽,并将董望舒身上的也一并除却。
俩人不着寸缕,赤身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董望舒转回视线,恰好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心不由得柔软下来。她慢慢松下戒备,攀上他的臂膀仰首吻上他。接下来的一切犹如水到渠成般顺利,来凤焱满足地眯起凤眼将她困在身下,尽情温存挑逗。
床边的纱帐随着俩人动作的幅度左右轻晃,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轻yin声。上空的圆月在云层中徐徐前行,清亮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爱侣纠缠的床边。一只浑身漆黑的三足乌立在床边默默凝看良久,直至月光洒在它身上方才挥翅离去。
缠绵的爱欲直至翌日辰时方才消停。董望舒握在来凤焱的胸膛上,呻yin一声继续昏睡不醒。立在屋外的几个丫鬟,老妈子等了许久也不见俩人起床梳洗,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其他倒也还好说,只是这位来老妇人性子古怪,今日儿问安若是去晚了,少不得要在来老大人面前念叨些甚么。她们这些作下人的本就生存不易,真切希望这位来大公子莫要在闹腾些旁的出来。不然的话,来老妇人便要令她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米妈妈,要不要进去瞧瞧。”
立在左侧的闵婆子曾是来老妇人的陪嫁丫鬟,对于自己小姐的脾气相当清楚。眼瞧着快到巳时初都未见屋内有醒动,心下愈发焦急起来。
米婆子回首瞧她一眼,嗔怪道:“你这没记性的!大娘子脾气不好,大少爷能好到哪里去?且不说昨晚他离经叛道的那番作为,但论平素里的作怪行径,也够我等这些不中用的喝上一壶!且还敢进去瞧瞧?被赶出来府事小,丢了小命可得不偿失!”
“说得好啊!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