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把楠安置在自己的房间,他看到后者四下转动着脑袋的举动,不由得出声叮嘱:“晚饭后我会回来,你就待在这里。”
楠被他从包里抱出来,摆在书桌边的座椅上,以她现在的体格从座位的边沿往下望去的高度十分有压迫感,她退了一点,缩到椅子的中央。
对方突然露出胆怯一样的神情让手冢一时哑然,只能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和脊背,楠蜷着身子,这次没有再发出之前那样舒适的咕噜声。
“没事的,我很快回来。”他说。
手冢把座椅推进书桌下的空间,这样即使突然有人进到房里也不会发现楠的存在,走到门前时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关灯。
晚餐时他有些许的心不在焉,直到父母提到今年全国大赛的事时,手冢才回过神来。
他早早吃完自己那份晚餐,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拉开桌椅时,团成一圈的楠抬头向他望了望,极细小地叫了一声。
“嗯,回来了。”他随口应道。
只能待在座椅这一块方形的空间确实显得有些可怜了,手冢关好门,才将楠抱起来转移到桌子上,自己则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桌面比起原本的那块位置宽敞得多,然而楠也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安分地坐了下来,在原地打量着手冢。
后者被她观察一样的目光审视着,下意识问道:“饿了?”
楠的一侧的那只眼因为皱眉而眯了起来,她摇头,还未彻底长成而不够齐整的毛乱翘着。这和她原本总是服帖顺滑的长发有着很大的反差,让手冢忍不住替她稍微梳理了一下,才放下心来去拿自己的作业。
他刻意坐得比平时靠边一些,好留出更多的空间给楠,又找到一本不太大的书摆到她的面前。
“能看吗?”
楠垂着头,伸出前爪刮起书角,等它敞开后再用上身的重量压着,那本书便在她的面前展开了。她扭向一直看着这里的手冢,点点头。
手冢向来是在放假的前期就完成所有作业的类型,这得益于强大的专注与自制力,一开始在写字时他还能时不时听见楠试图翻动书页的声音,后来则没有再去在意了。然而当他完成今天计划的份额抬起头来,才发现对方一头栽倒在了书本正中的缝合线上。
起先手冢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想要去碰时后者无征兆地抖动了一下耳朵,才让他意识到楠只是又睡着了。
这种惊吓对心脏不好。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去摸楠后背上的软毛时后者的肢体舒展了一点,但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小心翼翼地从两肋的底下抱起楠,再把她从书桌转移到床边。如果手冢在家养宠物,他自认或许不是会让后者睡在自己床上的饲主,但楠的情况特殊,这种时候放任对方缩在原地也太可怜了。
幼小的身体被放到床上后便在被褥里一点点凹陷下去,楠偏了偏头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嗅闻的气流声,四爪小幅度地摆动了一下,露出底部粉色的rou垫。
“......”
手冢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蜷起的猫爪。楠的整个身体都蜷缩着,这让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楠躺在床上熟睡着的样子:也是这样侧着身体,无意识地缩成一团。
啊......
他无可救药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楠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手冢正坐在自己的边上。散发着热度的身体上换了一套更居家的T恤和短裤的打扮,他的眼镜摆在一边,楠向上看去,发现对方正在擦头发。
动物的生物钟让她无法彻底把握现在的时间,卧室的窗帘紧合着,而只由天花板上的灯具提供光照。光线充足的感觉让她缩着瞳孔,望向书桌时,因为高度的原因,并看不到上面摆放的东西。
柔软的床铺让她起身的动作不那么灵敏,也很快引起了身边的人的注意:“醒了吗。”
手冢的头上仍搭着那块毛巾,低头看向自己时茶色的头发更多地拢到脸颊边上,楠有些恍惚地仰视对方没有戴着眼镜的面孔,下意识“喵”地叫了一声。
他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应什么。
“因为没有成年的缘故吗,你似乎很需要睡眠。”
抚摸楠的毛发的动作已经有些轻车熟路起来,先前顾虑的有关她作为猫的本能过于明显的事逐渐就被忘到了脑后,手冢反复地摩挲着她的头顶与下颌,在听见对方发出的响声时自己也着了迷一样地无法停下。
一人一猫就这么互动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地分了开来。
他清了清嗓子:“明天我们出门吧,一直待在家里会让人怀疑。”
楠转了一圈,结果还是在原地坐了下来,仰头看他。
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异议,很快点了点头,只是在脑袋扭向桌边靠着的那只网球包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手冢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将它提过来打开看了一下后,发现只是从外观上看显得巨大的网球包里确实没有多少空间能安全容纳一只幼猫。楠伏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