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照片而已。”
手冢这么说的时候楠正想反驳,但下一刻对方的话便让她瞬间失语了。
“你睡着时的样子,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咿、”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奇异的声音。
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楠混乱了。
“什、什么?”
意识到对方望向自己的双眼中满含着惊恐,手冢皱起了眉:“是在医院,有一天我来的时候你还没有醒。”
“......啊。”
她恍然。
好像是有这样一次。
因为贫血的缘故,那段时间自己总是不够清醒,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休息。
前一天他们刚为了隐瞒伤情的事而闹得很不愉快,结果第二天楠迷迷糊糊醒来就发现对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那里的。
大概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吧,对方开始明显地表现出对她过分担忧的态度,到现在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现在楠才想起来对那样唐突的行为感到一些别扭:就算是病院那样半公共场所性质的地方,在对方还在睡觉的时候进到异性的房间......
不,那是道德高尚的手冢,说不定根本就是因为毫无歹心,才反而没有想到去在乎这些事。
想着想着,她开始认真思索起这番猜想的可能性来。
他有时就是会露出天然的部分,又什么事都觉得问心无愧就好,所以对于其他人看法全然不在意。
——不然这次也不会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
楠走神地望着一边,原本为了阻拦手冢而挡在门前的姿势渐渐松动,后者走上前在她不经意间打开了门。
身侧的“喀嚓”声跳响,她颤动了一下抬头望到对方的双眼。
“该回去了。”手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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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被他看到了那些照片。
说着“又不是没有看过”的手冢,在打开相册看到那张她抱着比人还要巨大的泰迪熊缩在床上的照片时,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
他抬头,问了和之前母亲问过的一模一样的话:“你喜欢玩偶吗?”
“......”楠动了动嘴,倔强道,“只是有点习惯了而已,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是吗。”
手冢思索着,双眼偏转了一下又落回到照片上,没有再说什么。
对方开始继续翻看相册,楠皱眉站在旁边,低头看一会儿后又抬起来去观察手冢的反应。后者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从最后她近期的照片到更早先一些的,镜片后的那双眼始终宁静地低垂。
有什么可看的,又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楠抿着嘴唇。
手冢长久的沉默有些令人难耐,她问泷本:“你们,每次我睡觉的时候——”
“只有一次而已,不要说得好像Mama跟Papa每天都偷窥你一样嘛,”母亲伸出一根手指,“再说,本来柊就有在给你拍照片,这两年没什么机会而已。”
“......这是爸爸拍的吗?”
“嗯?是我啊。Papa怎么能在你睡觉的时候进房间呢?”泷本说教道。
“......”
自己的父母亲还算有最基本的隐私的概念,不知怎么的楠又想到手冢之前突然出现在自己病房的事。她叹了口气,算是勉强接受了。
手冢突然说。
“之前的照片,几乎都是在拉小提琴。”
“是啊。”手冢彩菜接口。
楠偏头看了去,才注意到对方已经翻到了更靠前的部分。照片上的人带着令自己都迟疑的稚嫩,她下意识凝视了一会儿:“因为那时候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练琴。”
“还有好几张捧着奖杯的照片呢,小梢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小提琴手,我都不知道。”
“不......我还没有到妈妈那样的水平。”
这样的回复令泷本很是受用地又要把她抱进怀里,楠往手冢身后绕去,躲过了。
手冢彩菜看着她们的闹剧,轻声笑着。
“不过,以前的头发有这么长啊,”她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只到肩膀呢。”
“......”
楠见到母亲有些想要说什么的神情,抢先一步开了口。
“转换心情而已。”
她想了想。
“头发太长也很麻烦。”
“小梢的发质这么好,明明很适合长发的。”
泷本一下子Jing神抖擞起来:“就是说嘛!”
眼看两位母亲又要自顾自交流起来,这样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楠皱起了眉,她摸了摸鼻尖,往边上挪了点。
离手冢更近之后,对方端着相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