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什么‘然后’?”
听见她反问,迹部没好气地补足道:“你跟手冢在咖啡厅坐了一个下午、吃了晚饭,结果有好感还是没有?”
“真是唐突......”
她叹了口气。
“只是这样见过一次,就能谈得上有没有好感了吗?”
“相亲不就是这样的吗。那,你是打算再和他见——”
“欸、不要。”
“......”
迹部顿了两秒。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我是说:这种事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我,就这样算了吧?”
虽然浪费了对方一番好意,不过说到底,一开始也不是自己主动想去的。楠想。
这次只是恰好手冢的态度比较配合,愿意理解她的情况而已,如果换做别人,场面可能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本来光是工作的事就挺忙的了,空闲的时候我想多休息一会儿。而且,明明不想相亲却还是去和人见面的话,对对方很失礼吧。”
“哈、哈?喂,你——”
好像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回复,迹部语无lun次起来,到最后甚至冲口而出。
“手冢有什么不好的!?”
对方情绪莫名地激昂,那道声音穿透她的两耳就像是一列火车从隧道里哐当哐当地开过,还在里面撞来撞去。楠的脸都要拧起来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挺好的,只是我自己没有什么打算而已。”
她问。
“为什么你要这么激动啊?”
迹部张开了嘴,又闭上。
接着又问:“你觉得那家伙怎么样?”
“你说手冢?”
楠想了想,略带勉强地:“是个好人......?”
“......”
“性格挺温和的,也有绅士Jing神,”她说着说着,又想起自己先前的疑惑,“他为什么答应了这次相亲呢?难道说你仗着——”
迹部没有回答,木着脸挂了电话。
德国与英国差着一个时区,因此不管他有多么想要跑去把那两人脑袋里的东西倒出来看一遍,正为财团的事务忙碌的迹部也只能靠通话与他们分别取得联络。
他丢下手机,任由它在办公桌上啪地撞了一下。
“真的假的啊。”
着宽敞无人的空间里,迹部朝着天花板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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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与楠的态度相反,更早一些时手冢那边的反馈已经完全在另一重意义上震惊了他。
“挺好的。”
手冢的回音依旧简短,但这次却好像毫无迟疑一样,紧接着又补充着说。
“相处很愉快。”
“......”
“迹部?”
“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你这家伙的嘴听到‘和相亲对象相处愉快’这样的话,”吐槽归吐槽,他还是正经道,“嘛,那家伙性格如何姑且不论,至少人品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本大爷可以保证;同样是性质特殊的职业,对你的工作应该也能理解。”
“是啊。”
手冢靠在沙发上,记忆糅杂在一起后混乱的感觉时常让人的Jing神状态也过分跳跃,他从熟悉又陌生的室内陈列前撇开眼,叹了口气。
自己所知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有了出乎他意料太多的变故,自己见到的依旧是“楠梢”,更本质的部分并没有改变。
性格怎样、人品怎样,和自己是否合得来,对他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又是什么态度......这种事手冢早就知道了。
“你——”
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几乎要让迹部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本能地抚着眼下的泪痣,问。
“格外地积极啊?”
手冢顿了一下。
“她是个......很不错的人。”
“嗯?”
这样的回答令迹部忍不住挑了挑眉。
“嘛——那家伙在音乐方面的水平,和你的网球技术相比也不会逊色吧。从小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被周围的人叫做‘神童’的程度,也因此,怎么说......——有些不谙世事。”
“是吗。”
“啊啊。”
他没有察觉到对方过分平静的反应,自顾自点了点头。
“不谙世事”这样的形容虽然不能完全匹配楠的个性,但后者在一些事情上与常人不同的态度倒是确实存在的。她有时不会考虑太多,但又容易对一些事钻牛角尖,固执地就连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
陷入了一些回忆后,平常不屑于显露出的对他人的关怀之情也逐渐麻痹起了迹部的头脑,鬼使神差地,他想象了一下。
手冢穿着西装,楠一身婚纱,挽着对方的手臂。
——有画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