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处在校园的正中,从青学正门向连接两座建筑的悬空长廊下直穿而过便能够到达,教学楼与办公楼的次门分别设置在长廊两端。
于是众人便挤在教学楼的一头,伸长了脖颈向那里张望。
海堂碰巧从长廊底下的通道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含着牛nai的吸管,一手插在制服裤袋里,没有扎头巾。垂下来的黑色碎发遮住一贯显得Yin沉的面色,那双时常被人评价为“可怕”的眼此刻正呆愣着。
“前辈们......在做什么?”他站在那,问。
几人听见声音短暂地扭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回,只是朝他招手。
海堂走到那边上,下一刻就被不知道谁伸出的手一把抓住,拖了进去。
“!?”
他下意识手里用力一捏,差点被冲出来的ye体喷到。
刚想开口问个清楚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的前辈们齐声朝他:“嘘——!”
“......”
什么?
他发出无声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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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的时候,楠偶尔也会在这里吃午餐。
那段时间她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和网球部的人们的关系也没有现在这样热络。虽然跟手冢走得近一些,但也只有在学生会才碰面。
她的个性里就没有“爱出风头”这样的要素,最初的时候更是只想当个简单快乐的逃兵,成功地从来没有受过被人关注的苦恼。
楠坐到了手冢边上。
原本对方单独在那的样子就够显眼了,她一过去,更是实质性地体会到了被过路学生们注视的感觉。
从小登台,再加上性格向来淡薄的缘故,她早早地就习惯了别人的目光:那些打量、或是审视一样的视线。
——但与现在这样的都不相同。
没有恶意,但好像他们两个是在散发什么气味,惹得人看见了之后就矛盾地缩起脖子往后藏、但又扭头一下下地朝这里望。
“怎么了?”手冢问。
她麻木地没有回应,只是放弃思考,把三明治塞进了嘴里。
这还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单独度过午休。
安静地坐着,安静地咀嚼,又因为并排的缘故,就连视线也不交汇。
对于楠来说......只是奇特。
没有特殊意义、没有目的,纯粹为了“待在一起”而坐在这个地方。
有点别扭,又莫名地让人发痒。
楠一面想着如果没有别的人来人往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自己还是很乐于和手冢这样待在一起的;一面又忽然觉得,为了能够和对方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其他人都不要过来这里才好。
自己被手冢给羁绊住了。
她很有自觉,也不是没有为这样无能为力的处境而忧愁过,然而又光是忧愁着,只能忍不住放任一切发展下去。
本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基本全靠手冢把持:他进就进,他退就退。
他们有互相信赖,也经常能为对方做些什么,虽然她时常有讨好对方的意识,又过多地想要揣摩手冢的脸色......楠想着想着,居然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什么弄臣。
但总的来说这应该算是挺健全的友好关系,大概吧。
事到如今思考“她和手冢是不是好朋友”这样的问题太傻了,从这个角度来想,楠便放心许多,其他的问题都成了次要。
每次多虑,她都要靠这一点提醒自己。
先前手冢说要她相信,楠别扭了一会儿,再一觉醒来就好了很多。
——对方是手冢,没什么不可相信的。
她甚至开始觉得,要是对方一开始就这么说,自己也就不至于那么纠结了。
楠用余光看过去,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正夹起一块玉子烧。
她只是突发奇想地看了一眼,却好像触发了什么感应,下一秒就被发现了。
手冢的眼睛垂下来对着她,然后更低地垂下去看了看自己夹住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问:“想吃这个?”
并且没等她回话,就把手里那块黄色的软块放了回去。
手冢调转筷子,重新夹出没有动过的一块放进楠的餐盒。
“给你。”
“......”
楠张开嘴,没骨气地道了谢。
她今天起得比平时都要早,就偷懒地没有准备沙拉,于是连餐具也不带,只徒手用两指抓着吃。
咬破蛋ye卷成的柔软块状后渗出的味道很是迷人,她感觉到发凉的甜味从味蕾之间穿过,忍不住眯起眼,慢慢咀嚼。
带着一点油气的汁ye从细密孔洞里渗出来粘在指尖,楠咽下嘴里的玉子烧,还下意识追着那最后一丝丝甜味舔了两下。
手冢看着她。
艳红的舌尖像赤贝那样从唇瓣间滑出,在瘦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