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楠反应,对方朝她轻轻瞥来,话锋又是一转。
她下意识顿住,后退半步。
手冢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了无比的纠结。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从楠那里听说了。”
这样的回答令她有些吃惊。
后者推着眼镜,双眼往一边偏开了。
“......是吗。”
手冢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纸袋,它的顶端折起,被胶带封住。
“......”
对方不知道是对哪句话产生了兴趣,榊的语气中散发着一种令楠熟悉的八卦的味道。
“留在青学也没什么,不过你还是应当多与迹部联络,”他有些跳跃地继续说道,“这样楠和泷本女士也会放心的。”
手冢却没有在意这一点,在听完那一堆解释后,又将话题转到了她无法理解的方向。
楠下了车,再次垂头向对方道别,她看着轿车缓缓始动,才向庭院转去——
极其细微地,榊笑了一下。
“曲奇,我做好了。”他说。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对方像是放下心来、又像是有些疲惫地叹气道。
楠总觉得榊的话语背后有为父亲旁敲侧击的意图,便再一次回答:“国中毕业后,我会回去的。”
“以你的条件,甚至可以直接予以毕业,不需要白白耗费接下来的一年。”
他看着楠不住地摩挲手指,确定诱饵已经吸引住了对方的注意力,才接着说道。
楠看了半天,才判断出他没有在开玩笑。
楠看着他。
楠垂头看着,又抬起来,惊喜地说。
“......我是来见你的。”手冢回道。
“我会的。”
“你应该不会要说,‘其实和榊教练的子女也有来往’之类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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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常抱有这样“必须以相应的价值偿还这份优待”的想法,即使是受到来自至亲的关爱,在潜意识里她也会觉得有所亏欠。
她疑惑地继续望过去,却始终对不上手冢的视线。
“欸、”
“继续之前的试验吧。摸一下,我就把它给你。”
“嗯,”手冢平静地说,“否则,就不给你。”
对方没有立即解释,转而问:“刚才送你回来的是?”
“哦,对,去年比赛的时候你应该见过了。”她摸了摸鼻尖。
她回神:“是榊先生。他是冰帝的——”
“一定要这样吗?”
“我并不是在意学历的问题。”
楠更加诧异地看着他。
“......父亲拜托了他送我去上小提琴课,”不知怎么的,对方的话很让楠有心虚的感觉,她抓紧了琴箱的握把,“我也觉得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但是已经定好了,所以......”
“......”
她回过神来,皱了下眉。
像是孔径不对的齿轮一般难以咬合的对话暂且告一段落,楠给他倒了水,也在沙发上坐下。
“好巧啊?你在这附近?”
“......”
“好快啊?”
父母不在国内,好几次假期她都由迹部家代为照顾。对方指的或许是这次春假以来自己还没有主动拜访的事,这么一想,或许确实有些失礼。
“榊先生没有孩子的啊?”
虽然进入春假后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手冢,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她却还是下意识产生了“最近真是好频繁地和他见面”的感慨。
榊问:“没有转学过来的想法吗?现在也不算晚。”
“......”
她点点头。
被突然提出的条件唬住,她整个静止住了。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
“啊啊,这样就好。”
“哦?”
她缓缓皱眉。
楠愣了一下,看着他。
“冰帝网球部的榊太郎教练,”他接了口,“我知道。”
银灰的轿车停在了她的家门前,只有细细的引擎声震动着。
“嗯。”
“嗯?”
她低下头,看着那个大概自己拳头大小的纸袋。
顾忌到榊再怎么说也是冰帝的教师,楠没有直白地说出“自己还是更喜欢青学”这样的话。
“冰帝历年来都有与国外各个姊妹中学开展交换活动,也积极推荐学生提前参加艺术院校的考试。如果你对欧洲没有兴趣,美国也是不错的选择。同时,也能保持你与国内一定的联系。”
“......”
“又是你父亲那边的熟人吗?”
“我只是喜欢现在的生活,想要多持续一会儿而已......我不会落下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