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苏晴漪对杨楚笙的态度都很冷淡,本身就清冷的面庞,没有了明媚的笑意,寒意更是冷到了骨子里。
杨楚笙知道,苏晴漪现在根本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情意,不相信他能护住她,更不相信自己能为她平冤昭雪。这几日苏晴漪的配合和温顺,都不过是因为她伤势过重,作不动妖。
此刻杨楚笙能做的只有陪伴她,替她疗伤,对她体贴入微,并与胞弟杨聿简通信,了解京城的动向。有杨聿简隐瞒,圣上还不知道不出一月他已经找到了苏晴漪,而那罗刹王似乎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吃喝玩乐一样不落,像极了前来朝拜的臣王该有的样子。
“晴漪,来喝药了。”将药凉了几分,杨楚笙才送进房里,正巧看见苏晴漪拿着那枚象征着罗刹王族的紫罗玉佩细细摩挲。“晴漪,你先把伤养好,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可若是你拖着这副残躯去杀了罗刹王也于事无补,只会加重你和雅筑山庄的罪名。听话,把药喝了。”
苏晴漪依旧一言不发,将药灌了下去。杨楚笙无奈:“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对了,近日不要一直运功打坐,经脉刚刚恢复,不宜过多运功。”
可最后苏晴漪还是离开了。那日杨楚笙醒来时有些头晕,转头却发现苏晴漪的床铺已经空空如也,地上一片狼藉,是苏晴漪砸碎了那玉石手钏。杨楚笙疯了一样推开门要去找她,却从门框上掉下来一枚玉佩,那枚紫罗玉佩。
“姑姑就这么走了?她不是重伤难行么?姑父你怎么会没发现呢?”苏忆卿惊声道。
“她是在能下地行走之后离开的。”杨楚笙喝了口茶,缓缓解释,“其它事你们两个孩子也别多听了。之后我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在边城截杀罗刹王失败,被人秘密救走。”
“混账!”圣上在殿上勃然大怒,砸了手中的信纸在桌上,朝跪在殿下的杨楚笙说道,“给你一年之期,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你不仅人没找到,她竟还能跑到边城去刺杀罗刹王!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包天!白卿!”
一旁的白君穆回道:“臣在。”
“此事交由你了,遇到苏晴漪,杀无赦!杨楚笙,你给我即刻带兵,抄了雅筑山庄。”
“慢着!”殿外,一道温婉沉稳的声音朗朗传来。
三人皆是一怔,走进来的,竟是羽宣道人。“曦澜郡主?”圣上喃喃道。
羽宣款款走到殿前,行了大礼:“贫道羽宣道人参见圣上。”
“你怎么来了?快请起。”圣上亲自走下殿来将羽宣扶了起来。
“贫道此来,是为了雅筑山庄和杨小侯爷。”羽宣不卑不亢地回答。
圣上怒道:“你们一个个都商量好的吗?为了一个弑君谋逆的女子,一个个上赶着来朕这儿求情?是看准了朕不会牵连你们吗?啊?”
“圣上息怒,羽宣此来只是为说一句公道话,也是为了圣上的颜面。”羽宣福了福身,说道,“两个月前,圣上才答应了小侯爷一年的期限彻查此事,连军令状都签了,现在一年之期连一半都未过,圣上却要改变主意,将此事交给白将军处理,事有不公。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你,你,你们……”圣上的手一会儿指指杨楚笙,一会儿指指羽宣,终是叹了口气,“罢了,籁儿,你就继续去追查,一年之期,不可再拖,时日一到你若是没有把人带回来,朕便要你宣文阁去给雅筑山庄陪葬。”
“臣遵旨。”
“后来怎么样了?”两个孩子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后来啊,她生生消失了大半年,任我寻遍天下,也找不到她。直到第十个月份,圣上实在等不了,派白将军将雅筑山庄围了起来,她才现身自首。”杨楚笙的叙述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上辈子的事,“在回京的路上,她突然震碎了囚车铁链,割喉自杀,落下了悬崖。我追随她跳了下去,将她救下,冰封在后山。而羽宣,南宫家也替我出面将此事了结。”
“姑姑……那姑姑现在?”又是割了喉还坠了崖,竟还能活下来?
“当年她还有一息尚存,我以内力封住她的经脉冰封,保她不死。往后十数年,我亲自将自身所有的内力都渡到她体内为她重塑气血经脉,最后总算是将她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只是,喉咙的伤再也好不了了……”
正说着,晴漪端着冒着热气的鱼汤走了进来,笑着把最大的一碗放在杨楚笙面前,又给两个小的各递了一碗。
“额……大娘我还不饿,您先喝吧。”杨叔峻方才听了二十年前的事,心中还忿忿不平,哪里吃得下东西。
谁知晴漪柳眉一竖,一巴掌拍在杨叔峻肩上,拍的他一哆嗦,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小子要是敢不喝老娘就拿你炖了做汤。
杨叔峻当即端起鱼汤喝了一大口,赞叹道:“大娘的鱼汤真是冠绝世间的美味!”
杨楚笙笑道:“好了,喝完就回去吧,故事也听完了,回去歇歇准备准备吧。”
两个孩子乖乖喝完了鱼汤,便向夫妻俩道了别。一路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