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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任课教师一边口头解说一边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讲台之下,犹如棋盘整齐排列的张张课桌之间,学生们有的认真听讲,有的偷偷摸摸看漫画,有的则自以为隐蔽地传递着纸团交流着只有参与进去的人才知道的小话。
绿谷靠窗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就像有一根线拉着,头朝前低垂着,手上翻看着光明正大摆在台面上的杂书。一心三用,一边捕捉着关键词,一边看着杂书,同时心里还在思考这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绿发的少年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窗外的风穿过拉开的窗户拂过绿谷的刘海,已经有一点长长的刘海被风带动像是海藻一样在少年大且圆的眼睛上浮动,沉静的绿眸上浮光掠影。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绿谷从桌面上放下一只手把手机捞出来然后放在腿面上查看了一下讯息,按灭屏幕后又原路放好。接着,绿谷高高地举起同一条胳膊——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务室。”
因为少年突然的举动,原本一直按捺着不老回头看他的同班同学抓着这个机会看向他,从海藻般柔软蓬松的绿发看到似乎不管何时都静谧安宁的眼眸,再从点在白皙面颊上的雀斑看向似乎隐藏在春秋制服里面的健壮体格。
……绿谷出久这个人,以前就是这样子的吗?
这个在过去两年多被所有人默契孤立的家伙,看起来和大家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只是这样看着的话,并不会觉得讨厌……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
“啊,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身体要紧,快去校医室看看吧~不用硬撑~”态度空前热切的任课老师对绿谷就像一个慈祥老人看待自己最为疼爱的孩子,一听到绿谷不舒服就爽快放行。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绿谷的身上。
目光中心的少年露出轻柔的笑容,“谢谢老师。”然后轻巧地以一种不浪费大家时间的姿态从教室后排绕出去,转眼消失在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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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进去,不出绿谷所料,校医室里面只有校医和坐在最里面靠墙病床上的蓝发青年。
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长裤,苍白线的病态的肌肤和略显瘦弱的体型,枯瘦的手腕上是和绿谷同款的红色腕表,脚上踩着一双崭新的红色AJ。
看见绿谷进来以后,校医大叔立刻站起来走出门去,绿谷侧身让开一条道然后在后者离开房间后从内部上锁。
“弔~”绿谷喊着死柄木的名字,走近他,看见地上贴近床头柜的那侧放着一个显眼的提袋,从袋口露|出的鞋盒上印着的标志来看,里面放着一双AJ。
“出久~”死柄木也拖着长腔撒娇一样地喊道,不等绿谷走到面前就伸长胳膊一捞绿谷的腰把人拉向自己,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脸埋在绿谷腹部的位置。学校发的统一制服外套面料挺括,金属材质的扣子上印着校徽,这两者都不足以让埋脸的死柄木有什么舒适体验,但是蓝发的青年却像是吸到猫薄荷的猫一样用脸蹭来蹭去,同时还从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呻|yin
“太久没看见出久,我就要‘出久’不足了~”死柄木保持埋脸的姿势用闷闷的声音这么抱怨。
“那么就要开始补充‘出久’能量了,哔哔——”绿谷配合着玩梗,一本正经地模拟着提示音,“能量补充中——20%,57%,89%……”手抚摸过死柄木的后脑,柔软的蓝色发丝从白皙的指间穿过。“100%。充能完毕。”
“啊啊~太快了~”死柄木朝后倒去,歪倒在柔软铺面上,拉着绿谷让少年趴在自己身上,一脚踩在床位的护栏上。“我还不想放开呢——”
绿谷顺着死柄木的意愿,就这么趴在后者的身上,在两人一同朝后倒下的过程中还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不至于产生磕碰。
医务室的床和布帘都是白色的,床头柜和床的栏杆也被漆成白色,倒在床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几年前的相处。然后仰面躺着的死柄木弔低头看向趴在自己胸口的绿谷出久,用一种颤抖着的满是狂气的声音说:“喂喂……出久,你看到了吧?我的游戏也开始了——”眸光闪烁,青年死死盯着少年的眼睛,自顾自地诉说着,“你的英雄游戏,和我的毁灭这个虚伪社会的游戏,究竟是哪个先通关呢?不、通不通关先不说,只要这么进行下去,总会有一天游戏里的你我会对上的啊——出久!”在有关绿谷方面的事情上十分敏慧的青年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场面激动得连脚趾都要颤抖起来,“你知道的吧?策划出类似昨天那些事的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既然游戏开始,没到达终局之前,当然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绿谷包容地看着死柄木颤抖着眼眸和声线以一种不可阻拦的姿态把未来会出现的事态提前拿起放在一切才开始的现在说起,绿谷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等死柄木把抓紧他的心脏的那些疑虑和潜意识的猜忌试探一股脑地抛出来,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又颤抖着把自己剖开展露对于绿谷的“信任”。
“呐,到了那个时候,出久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