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t放学回家后,我一洗好澡后就骑着自行车遵守约定地骑到了言呈均住的公寓楼下。我踏进电梯里,上到他家门口后,恶作剧似地疯狂拍打他家的木门。不久后,门就被打开了,裸着上身的言呈均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责备我道:“不是有门铃吗?敲那么久不疼吗?比起你的手我更关心我家家门啦。”
\t“闭嘴。”我怒目圆瞪地看着他比我健硕的上半身翻白眼,反驳道:“见到有客人来还不把衣服穿好?不要害邻居小妹妹的眼睛瞎掉,不然我会报警喔。”
\t“喂是你自己没通知一声就跑上来的欸,我才刚洗好澡你要我浑身shi漉漉穿衣服?你还有没有常识啊?”他咕哝了几句,重新拿起丢在沙发上的shi毛巾擦着背后。“你……坐着,不准偷我家的东西,不然杀了你喔。”把话说完后,他走进了卧室,找了件白衣就穿了上去。
\t我的视线跟着他走的方向移动,他察觉到我一直望着他后,便从冰箱里找出了一罐罐装咖啡。我感到额头上一凉,抬头一看是言呈均把他手中的冷藏罐装咖啡递给了我,我愣了愣接过了它。
\t“实话实说吧,对我不用掩饰。”我单手拉开了罐装咖啡上的易拉环,喝了一口。“看来我的家事你比我还清楚哦,给我从实招来吧。”
\t“我以前就认识他了,而且也一直知道他是你的老爸。”他坐在我的对面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随后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不辞而别,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很爱你们一家人的。倘若你们在他心中早就没有地位了,他为什么会偷偷地去探望你弟弟啊,为什么会偷偷地去学校关注你的进度啊?”
\t我皱起双眉,没有接话,手中紧紧握着他递给我的罐装咖啡。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开口道:“看来你知道的真的比我还多很多啊。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是我错怪了他?如果你是在帮他的话,那么你接下来的话我想我应该没有必要继续听了。”
\t“我知道你这个人性格很偏执,你谁都不相信,你只相信自己的想法。那你想想,你心中的那个想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板着脸孔,和我说话的样子与平时在班上互动时相差甚远,变得十分严肃及有气势。“请你有的时候不要对自己的想法有着太大的信心,有时候这可是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t我猛地站了起来,不屑地对着他冷笑。“那是我的家事,我比任何人的都了解。如果他真正地在乎我们,就不应该一言不发地走人!你知不知道当时老子妈妈是大着肚子的啊?那时我才几岁啊?一个怀孕的女人为了赚钱出外做工作有多辛苦你又知道吗?你有看见吗?我有啊!如果不是他当年的自私,我妈妈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吗?!我会成为全世界鄙视的目标吗?!”
\t“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乱发飙就是你该死的性格!你想过你爸爸为什么会走吗?你有追问过吗?没有对吧?!然后你有着什么资格去断定你老爸是你想象中的贱人?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言呈均也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提起我的衣领对我怒斥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极度疯狂的情绪,我从来没见过一向脾气温和的他也有这么火大的一次,而肇事者就是我。
\t面对着他的怒吼,我彻底地呆住了,瞬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也看出了我的一丝慌乱,松开了抓住我衣领的手。我感到自己的思绪和逻辑十分混乱,说了句“算了”后就跑出了他的家。
\t凭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肺活量,我一口气跑到了公寓楼下的公园,看见了秋千便坐了上去,像个小孩子一样荡着秋千,当作发泄情绪。记得小时候,我的父母总是会带我到公园里荡秋千,而他们二人则在后方推着我,想起来都忍不住想笑。
\t今天天公不作美,原本蔚蓝的天空已经布满了乌云,看来过不了多久又会下雨了。我停止了荡秋千的动作,低着头静静地坐在秋千上,望着地上的草发呆。
\t“还好吧?真的生气了?”一阵子都没出现的言呈均突然蹲在我面前,抬头看着低着头的我。“我知道那是你自己的家事,我不应该插手的,我想告诉你的,只不过是你父亲的一走了之是有原因的。”
\t“啧。”我的喉咙忽然发紧,说不出什么话,只能装作不屑地啧了一声。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问道:“我的样子像是在生气吗?”
\t“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刚才那么大声地吼你,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向你道歉。”
\t我抿了抿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又不是你的错。硬要说的话,其实,我认为你说的都是对的。谢谢你。”
\t“真难得听到你说一声谢谢啊,早知道我就拿手机录下来好了。”他痴痴地笑着,一屁股坐上了我隔壁空置着的秋千。原本就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落下了雨滴,正好就落下了他的脸上。“喂,下雨了。你要来我家避雨还是要回家?”
\t“都不想。我心情不好。”我假笑了一声,脚尖蹬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