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t——也许,五年前的那场邂逅,便注定了我会为他而沉沦在情感的泥泞之中。
\t2004年,崇岳中学。
\t我独自一个人站在二楼的走廊,默默地欣赏着楼下一棵茂密大树的落叶。一阵微凉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宛如来自母亲的一个吻,温柔细腻。树上的落叶一片片地掉落下来,其中一片落在了一个同学的头上。
\t他是一个男生,长得清瘦纤细,长相算得上成熟英俊。他伸出手,将落在头上的叶子取了下来,淡笑着扔下叶子,捧着一大叠书本继续行走。
\t以前,我就是一个冷无缺的人,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简单来说,就是无情无欲。我没有去追寻那个男生的身影,反而抬起脚想下楼找找刚认识不久的杨千旭。
\t我漫不经心地在漫长的走廊上,后听见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我抬眼望去,见到了刚才出现在楼下的男生,可是他手上的书有一部分却散落在地。他的面前站着两位来势汹汹的学长,看来是他们撞到了那男生的书本却不道歉。
\t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兴致,就这样走前去理论。那两个学长脾气倒也真的蛮横至极,还没说上十句话,他们早就不耐烦了,一只食指指着我的鼻尖。
\t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坏了的圆规针,刺在他的指尖上。“身为学长,好像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学弟?传出去会怎么样呢,你猜猜看。”
\t“你少给我在这管闲事!”对方放下食指,对我比了一个中指,示意我不要毁掉他的面子。
\t我等他张开手掌后,将圆规的针刺在他的手心上,但并没有刺入皮rou里。“面子固然重要,但是尊重他人更重要喔。道歉吧。”我轻轻地笑笑,以手上的利器做出威胁动作。
\t之后,那两位学长还真怕了我,匆匆忙忙地道个歉就走人了,连地上的书也不帮忙捡一下。我只好收好圆规针,蹲在地上把地上的书本一一拾起来,交还给那个愣愣地望着我的男生。他接过我递给他的书,以清朗的嗓音道出一句诚恳的谢谢。
\t我没有理他,更没有望他,径自离开那条走廊。原本这个朋友是可以交的,但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对那个时候的我而言,朋友这个东西我不需要。
\t在同一天里,我一边听着杨千旭滔滔不绝的话语,一边步入正进行着开学仪式的礼堂。也在那时,我通过杨千旭的介绍认识了那个男生,也得知了他叫言呈均。这下,我总算能近距离地看清楚了他的身材样貌:他的两条腿长得修长至极,足足高了我一颗脑袋的高度,身上时时刻刻散发出一种书卷气息浓郁的淡雅气质,以后应该是很多女同学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t我们三个人没有福气成为同班同学,因为我被编入了A班,而他们两个被编入了B班。我和言呈均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普通,谁也没有跨越“朋友”这条界线。直到我在崇岳念了半年书,我们的关系才得以升华到另一种程度——敌人关系。
\t言呈均在老师的推荐下当上了巡察员,得罪的学生自然不会少到哪里去。在一次的校方突击检查后,我听闻有几个学长在言呈均的书包里搜出违禁品来,当时便心想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是一个巡察员,怎么可能明知故犯,自己挖坑自己跳?
\t杨千旭告诉我,言呈均正在见纪律组,说不定会见父母之类的。我随意地喔了一声,一副不想插手的态度,心里却在推算他到底会不会追查陷害他的人,又或者他会乖乖接受处分?
\t下课的时候,我没有下去食堂,反而呆在教学楼里。我在空无一人的课室里嫌闷,就走出可是四处闲逛。经过B班课室时,我听见里头有两个人神情焦虑地坐在一块,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事。由于四周没人,他们两个也没有刻意放低声量,我清楚地听出了“言呈均”三个字。
\t我躲在门口处,耐下性子听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并从中得知了从言呈均书包找出来的就是一盒香烟,我咧了咧嘴角,大大方方不怕死地从门后钻出来。“你们俩也真够可笑的,想陷害别人又担心被人捅破,我已经不知该怎么说你们诶。愚蠢?天真?”
\t“怎么?你打算告状?有本事你去告状吧!不过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其中一人的态度十分恶霸且嚣张,当然这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用来掩饰紧张情绪的面具。
\t“我可是来帮你们的诶,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未来的救命恩人?”我一副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走近他们坐在了一张木桌上。他们奇怪地望着我,同时问道:“帮我们?”我盯着他们略显惊慌的眼睛,笑意更为明显了。“我来替你们背上这罪名,怎么样?”
\t“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警惕地问道。
\t我跳下桌子,走到门口处站着。“目的倒没有,我只不过想看看细菌先生的反应而已。我很期待他知道我是幕后黑手后的生气表情,就这么简单。”语毕,我走离了他们的课室,回到自己的课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