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说的?”
我和张海客那老鬼确实有一笔糊涂账,不经他提我几乎要忘了这茬。黎簇看我表情不对,故作咳嗽掩饰。
“也没谁,我就是听说……”
“说什么?”
黎簇大概是也没见过我如此冷静地和他生气,一时被我吓住,意识到触了我的逆鳞,连忙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医院那些破事全说了。我听得头疼,没想到我昏迷的时候张海客还对我做过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恨不能立即杀到香港把人活剐了。
“几次?”
“五,五六次吧……”
“黑瞎子都在?”
“都在吧……”
黎簇越说越小声,也不知道是继续坦白交代好还是抗拒从严好。他抓耳挠腮地站起来,也不知道安慰我什么,拍拍我的肩膀要我别瞎想。
“大不了我帮你报仇。”他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那时候大家都为了救命,理解万岁。”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给张海客求情挺**的,只好尴尬地闭嘴。我摇摇头,松开领口的扣子让呼吸顺畅一些。张海客jian尸这件事虽然让我十分气愤,但现在罪魁祸首不在跟前,我想撒气也没处撒。而且那段时间的记忆太过模糊,现在回想也想不起当时自己到底有什么感觉,愤怒得没有实感。我一直觉得张海客的出现很有问题。他的喜欢,他对我做的一切都十分扑朔迷离。我是不太相信他背后没有Yin谋,这老jian巨猾的家伙到底背后埋了多少心事实在难猜,和我现在经历的一切有没有关系也都难说。我一时摸不准这件事要不要现在就问个明白,正犹豫着,黎簇从旁边推我。
“想什么呢?”他看我半天不说话实在憋得难受。
“吴邪你现在表情特别可怕你知道吗?你那时候在古潼京和我讲你要杀我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我自己意识不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捏了捏腮帮子当做缓解。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黎簇说。
“张起灵说我能看见那些画面是因为我身体里有从门后带出来的东西。原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以为是那次在盲冢身体产生什么变异,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黎簇皱了皱眉。
“你是说,张海客那药真的是门后的东西?”他若有所思。
“我也找人查过青铜门,查过张起灵在很久之前的一些行踪,都是解决这些东西的时候留下的。那门后的世界好像会出现一些变异的东西,你会不会变成丧尸?”
“不一定。”我如实讲道。“你怕我半夜咬你现在可以换房。”
黎簇一梗脖子,说不用,丧我也和你丧到一起。皮孩子听不懂人话,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催他去洗澡。黎簇警惕地看着我,让我先去。我莫名其妙,问他有什么差别?
“大哥,你会跑好不好?”他一摊手。
“难保你不是为了拖住我才和我开房,不然你那俩角说不定都已经下斗了你怎么还悠哉悠哉地找地方住下?”
我彻底脱了上衣,换上拖鞋往浴室里走。
“我有种预感,他们现在一定还一无所获。”我自嘲道。
“有时候没有我,想看起尸还真有点困难。”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拉着黎簇出发。黎簇睡相不好,半夜几乎整个缠到我身上,被我一脚踹下去,第二天还问我为什么觉得腰疼。我没搭理他,催他赶快出发。昨晚那桌人透露的消息一定是有心人刻意放出的,我知道是不是二叔的人,因为想不到他能预料到我会追来的原因,那么就是说除了我们,还有第三队人在查这个事情。他们很可能先于二叔之前就已经盯上这个地方了,但一直没能查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差一个契机,有可能这个契机是我。他们有让我必须出席的原因。
这种粗劣的引我上钩的手法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们在忌惮与我正面交涉,现在还隐藏在暗处,我怀疑医院那份提前出来报告的手笔也是他们从中斡旋。我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和目的,不敢轻易出手,尤其追上去这件事是我必须要做的,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黎簇看出我的漫不经心,递给我一杯豆浆,让我使劲喝。
“希望你的预感不准,如果准的话我们会有一场硬仗。”他看我一眼,又递了个包子。
“临走前吃顿饱饭吧,吴老板。”
我们赶到滩涂的时候闷油瓶他们还没出现。正是涨chao的时候,天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色镶边的云朵从海天交界的地方零零落落地露出清晰剪影,看上去还是十分壮观的。黎簇站在我身边,清凉咸腥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发型,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他回头看我,金色的阳光给他镀了层温暖的结界,将那些我赋予他的戾气严严实实地遮好,粉饰出一个青葱少年该有的模样。
“吴老板,我在和你看日出诶!”他有些雀跃道。
不知什么时候他牵上了我的手,被我一把拍掉,后来还是他允许我叼一支烟在嘴上我才同意他拉着我的胳膊。清晨的海边有很多打渔的渔船归来,一边叫卖一边收网,其实好不热闹。我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