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爸爸就不开枪。”
我松了口气,收了枪去捡黎簇。黎簇比我状况好很多,身上除了满是淤泥并没有什么致命伤,整个人强撑着用愤怒和狠厉掩饰恐惧,看我过去也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我将他从泥里拔出来,摸了摸小孩的头毛。黎簇甩了甩头,像我养得狗似的,甩我一脸泥。
“你们除了爆破还有没有点别的能耐了?”黎簇看见我和胖子,指了指头顶。
“刚才那一下差点没给我炸飞。我一想就是你,胖爷。”
我心说你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当年把黑瞎子炸飞的也不知道是谁。我手上握着胖子自制的土枪,其实已经有些微微发抖了。黎簇可能是无意,随手握住我的手。黑暗中他的视线十分明显地落在我脸上,似有似无地捏了捏我的手心。
“这地方的壁画有点邪门儿啊。”胖子呸了一口,抓着冷焰火四处晃荡。我感到胸腔一阵气闷,不知道是刚刚的压力压断了肋骨,还是黎簇的药到了极限——此时我宁愿是前者。胖子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我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听清。他讲这里的东西古怪,转头看我,问我听没听过尸珊瑚?
“我知道,这东西之前我还收过几个,说是里面的尸体多数藏宝。妈的,可能是运气不好,我从来没收到过真的。”
黎簇很丧气地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和我撒娇,还挺纳闷的,很想安慰他,结果胖子就拆我台。
“那是肯定的,因为这瞎话是你拉着那位亲自编的。”胖子瞅了我们一眼,黑暗中我有点脸热,想松开手,黎簇愤怒地抓得更紧了。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我心虚地解释。
“但这里的不是。天真,这些雷公像真的是珊瑚。”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胖子话中的意思,突然听到闷油瓶的敲击声中出现了信息。
他应该是不会我和胖子这种无聊的能力的,这敲敲话他哪学来的?我正纳闷,就听那话的意思是:准备爆破。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我敲回问他:你是谁?对方很快回了我们。
“我是刘丧。”
我对于刘丧能读懂我们独创的语言感到莫名,但还没来得及去细想其中的关窍,我突然感觉到脚下震动了起来。一个巨大的气泡从我们脚下冒出来,很快我们听到刘丧喊我们跳下去的声音。那一瞬间我不知怎么的觉得哪里不对,迟疑了一下,没有跟着胖子跳下去。
“怎么了?”黎簇在旁边问我。
我眯着眼睛。我看到刘丧背后有一个东西,很像我们刚刚看到的雷公像。那伏着的黑影好像没重量似的,刘丧还在底下大骂我**,丝毫没有察觉。我冷笑一声,回头看向黎簇。
“亲我一下。”我道。
“什么?”
黎簇的表情很Jing彩——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我会向他提出这种要求。但毕竟我是十分怕疼的,要他把我从幻觉中打醒不如亲醒。我抱着他的后脑吻了过去。我俩嘴唇上都是泥,亲在一起中间还隔着一层。黎簇死命地挣扎。亲了半晌我睁开眼睛,尴尬的事发生了:
“Cao,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大叫。
“废话。”黎簇想抹嘴又不想抹嘴,十分纠结又得意地看我一眼。
“吴邪,我早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
“妈的闭嘴吧!”
我拉着他跳了下去。刘丧和胖子被我俩这人rou炸弹吓了一跳。我摸出大白狗腿上去就是一刀。刘丧大骂,脖子后面的怪物上头发疯长起来。我拿刀去挥,抬手对着胖子就是一枪。黎簇大叫我疯了,那一瞬间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充斥了满嘴。
疼痛给了我片刻清醒。我眼前的空气开始扭曲。我看到刚下来时看到的壁画。那只巨大的眼睛正睁着看我。我摸了摸胸口,意识到并没碎,身体却不自主地发抖。
都是真的,我意识到。我看到的那些画面,正在一个个成真。此时此刻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shi了。我什么都没有改变,我抑制不住地想。那些事情还是按部就班的在我身上发生,即使我意识到对结果也并没有什么影响。我想到杨大广的干尸房间,一种幽灵般的恐惧渐渐爬上我的双脚。我尽力将自己蜷缩起来,随手掏出一根雷管扔了出去。泥浆四溅,遮住墙上大部分的眼睛,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两半了一样。我咬住牙忍着没喷出口血来,头晕目眩的感觉让我一时很难再去思考这场景是否和我预见的一样。我又掏出几根雷管炸响,脚下的墓道也逐渐被炸开。我一步步滑落下去,直到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突然听见头顶有人喊我的名字。
那一瞬间我感到后颈被人提了起来。有这种臂力的除了闷油瓶也没有别人。我随着他的力量被捉了上去。淤泥的吸力太大,我甚至没能保住我的内裤,好在洞里黑,外加上我身上全是泥,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你瞎炸个几把?”胖子举着手机照我,我挡了一把,胖子就把他缠手上的毛巾递给我。
“我好像中毒了。”我把他的手巾缠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