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谨言在浴室里洗澡，蔡熙阳台的椅子上吸烟，烟草烧出的细雾袅袅升起，渐渐往上散到中天月色里。蔡熙想明天一定是晴天，中天的月亮比远处的万家灯火还要亮上几分。
身后传来走步声，观谨言拉开拉门，叫他 ：“熙哥，你去洗澡。”
蔡熙嗯了一声，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往浴室方向走。
关门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来，观谨言抬脚往门关走。
假发套不好弄，蔡熙心浮气躁，烦的心里直骂娘。又腹诽自己，他不是观谨言的家长，观谨言不知道想要什么关他什么事情。自己简直是色欲熏心，喜欢观谨言就算了，还想着帮观谨言补齐人格。
蔡熙手里拿着假发，恨恨地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骂：“多管闲事。”
可蔡熙也确实觉得观谨言有些可怜。就在观谨言站在路口闷头刷手机屏幕，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想做什么的时候，蔡熙看着观谨言垂头的样子，心里就会升起阵阵闷痛。
就好像，他虚长了观谨言几岁，自己不再是二十出头有着大好时光的少年，可观谨言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见不得观谨言像现在这个样子。
年轻的时光那么珍贵，就要用来开心，用来去触碰世界，要向外探，要大声的笑或者哭，哪怕失望，绝望碰壁都没有关系，都不算浪费时间。蔡熙形容不好，他只是觉得观谨言不应该像是现在这般没有生机，这个年纪就应该是意气风发。
“熙哥，我能进来吗？”蔡熙听到观谨言在门口讲话。
蔡熙回过神，朝着门口说：“\b那就进来呗，我还没把衣服扒下来呢，随便进。”
观谨言手里抓着一个黄色的罐子，才拆封，包装上是日文，蔡熙看不清。
观谨言已经换好了睡衣，袖子松松地挽到胳膊肘的位置。他俯身从洗手台下面拉出凳子，把蔡熙按坐在椅子上。
“你干嘛？”蔡熙抬头不解地问观谨言。
观谨言把透明的膏体，用手从罐子里弄出来一点，放在手上搓化了，然后贴到蔡熙温热的脸上。
“我特意问了店主，他说你这样只用清水洗洗不干净，我听她的用外卖叫了罐卸妆膏。”
“用水蹭蹭就行，哪那么多事！”蔡熙觉得脸上糊了一层油不舒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观谨言把他按住了，又说：“一会就好了。”
观谨言手很大，两只手在蔡熙的脸上揉搓按摩着，蔡熙觉得还挺舒服，就没有动了。
洗手间门外有狗吧啦门，观谨言腾出一只手开了个缝，狗就进来了。许是蔡熙这段时间很少回到公司附近这家公寓住，狗也变得粘人，进了洗手间掀开眼皮看了一会，小腿迈了几步，把下巴放在蔡熙的脚上，趴在地上把眼睛又闭上了。
“熙哥。”观谨言一边用手指按摩蔡熙的眼皮，一遍迟疑地问，“你问我对什么感兴趣，那你喜欢什么？”
蔡熙身子僵**一会，又开始笑的不正经，他一把把手拍到观谨言的屁股上，隔着睡裤揉捏着：“对你屁股感兴趣，你能给我上？”
观谨言皱着眉头说：“熙哥，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观谨言，我一直惦记你屁股，你又不是不知道。”蔡熙闭着眼睛砸砸嘴，“老子今天哄你开心，可不就是为了你屁股吗？给不给草。”
“草 | 你麻痹。”观谨言也被蔡熙带跑偏，学会了骂人，他把蔡熙的脸甩到一边，凑近咬了一口蔡熙的唇，沉声说，“草 | 我？你做梦去吧。”
“好了。”观谨言挺直身子在洗手台按了一点洗手ye，让水流带走了泡沫，擦干净又弯腰抓住趴在蔡熙脚边的狗腿，抱起来往洗手间门口走，“熙哥，你先洗澡。”
“你别抓狗腿！你要抱它就好好抱。”
蔡熙还是不怎么甘心，趁着观谨言没观上门，怒骂道：“你屁股是镶宝石了啊，还是陈年老古董啊，碰都不给碰！”
观谨言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蔡熙站在洗手间地板上自言自语：“那就给我弄一下怎么了，我都迫不得已…… ”
观谨言抱着狗，站在洗手间门口，几分钟后听到花洒里流出来的水砸到地板上，才缓缓地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五分钟左右，茶几上搁着的手机亮了。观谨言打开看，那是蔡熙发给他的微信。
上面写的是：观谨言，以后你要常常照镜子，然后问问自己，你明天想吃什么？想要做什么？你想要过什么样子的人生？你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吗？
浴室里的水声音停止了，蔡熙应该是在打字，观谨言的屏幕上蹦出来新的信息：有些话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来，总觉得怪难为情的。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真的没有关系，因为你总归是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你可以去试错，不断去试错，你的未来还远，人生还有很种可能，总能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观谨言听见浴室里的哀嚎声，好一会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最后一条消息，观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