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谨言背靠在沙发上,仰头闭眼。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放学,阳光很足,回家经过的上坡马路被晒的暖洋洋的,他在坡顶看见一只橘色的小猫,用爪子上的rou垫扑一只球,扑来扑去。观谨言走到坡上,迟疑地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一根火腿肠,扒开放到地上,看小猫一口一口去咬。
观谨言什么也不干,在阳光下盯着那只小猫看了二十分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摩挲着猫的下巴,观谨言问他:“你这么小,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在这里。”李璨瑜也蹲在观谨言身后,手边是空乘的拉杆箱,脚上是没来得及换下的高跟鞋。
观谨言回头,在亮的刺眼的阳光里,看母亲温柔艳丽的脸,笑开了:“妈妈,我们可以养它吗?”
“可以。”李璨瑜把手伸进观谨言的手臂下头,然后把他提起来放在拉杆箱上头。观谨言抱着猫,李璨瑜用行李箱拖着他,往家走。
她的背影那么纤细,盘着的发掉下来一点,缓缓地走在前头,一身板正的空乘制服拖着拉杆箱,笑着回头。红唇绮丽,张嘴要考观谨言功课。
观谨言坐在拉杆箱上抱着怀里的猫玩的开心,嘴里却背着诗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那时候观谨言五岁,个子不高,背着很大的书包,真的像个孩子无忧无虑。
他见识过那么好的李璨瑜,也见识过那么好的蔡熙,哪一个都很好,好的他放不下。观谨言头仰头闭眼靠在沙发上,手紧紧地攥住手机,那么用力,手背青筋绷直,骨节好似从皮rou里蹦出来般凸起。
蔡熙走出浴室,擦着发,头发上还带着水汽,他好像也不怎么急,哪怕是说了要陪他长大这般的话,却也没有着急去要答案。
蔡熙不打扰观谨言,观谨言靠在沙发上闭眼,他就坐在旁边,挠蔡狗的下巴。玩了一会,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
房间里是暗的,只有洗手间里的光,氤氲地照着。
蔡熙的啤酒没有喝完,也靠着沙发,捡着观谨言放在腿旁边的手,摆弄。
“蔡熙。”观谨言叫他的名字,侧过脸从黑暗里忘向蔡熙,“我不爱你。”
蔡熙呆滞了,他也侧过脸看观谨言,他以为自己是无所谓的,因为他皮糙rou厚的,他谈恋爱,谈很多比自己年纪小的恋爱,他觉得自己没有真心,因为自己一辈子可能都碰不到想要同他谈恋爱的人,可有时候感情来的就是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的。
“嗯。”一刹那蔡熙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痒,连观谨言的手都攥不住。眼睛太痒了,痒的蔡熙不得不抬手去揉自己的眼皮,很快眼皮就泛起热来。揉眼皮咕叽咕叽的声音,在没有开灯的室内有些响。
“我知道了。”蔡熙说。
他的心有些疼了,他几次三番地试探观谨言,演播室,酒吧里,他们数斑马线,他还穿了女装。蔡熙是真的想让观谨言高兴,在这个多少有些莽撞的夜里,蔡熙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捧到观谨言面前,试探着送给他。
然后被摔的稀碎。
蔡熙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可能是刚刚洗澡水太热,蒸腾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这会身子软塌塌地背对着观谨言,侧身仰头枕在沙发背上,鲜有的沉默。
观谨言从后面凑上来,抱着他的腰,亲他的侧脸,蔡熙死了一样没有动,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嗤笑了一声:“你不喜欢我,还亲的下去,真的牛逼。”
掐着蔡熙腰的手更用力了,观谨言顺着他的腰往胸口上探,声音嗡嗡的:“以前没有感情,你不还是照样到处睡。你睡过那么多男生,睡不睡的下去,你比我懂。”
睡袍的带子被蹭开了,蔡熙依然没有动作,他觉得眼皮还是痒,也许是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要一直揉,揉的热了才快活一些。
“是了。”蔡熙眨眨被揉的通红的薄眼皮,“不谈感情也可以上床的。”
又说:“我以前也是这样干的。”
所以我现在遭到报应了。
腰上的手停顿了一下,观谨言的另一只手从后背伸过来,卡在蔡熙的下巴上,强迫他回头。蔡熙不动,他在观谨言的眼里看到他不懂的痛苦,只不过那情绪一闪而逝,变成了一抹狠戾,观谨言说:“蔡熙,你别说了。”
蔡熙就着光愤怒地笑了一下,然后用无所谓的语气继续说:“你不接受也好。”
“当个正常人挺好。”蔡熙就那么看着观谨言,说着像是诅咒一般的祝福:“观谨言,你会娶妻生子,然后带着她搬进新的房子,你们会结婚。”
蔡熙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你的妻子会为你生一两个小孩,或许是双胞胎,不过两个女儿也说不定。”
话语停顿,蔡熙轻轻地笑了:“我觉得女孩子很可爱。”
“你白天去公司上班,夜里加班回来,妻子会给你留一盏灯,会从床上爬起来给你煮一碗面。”
“孩子已经睡了,你推开门俯**子在他们的额头上,轻柔地吻一下,妻子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