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下午，太阳暖融融的。雾城偏北，总是四季分明，秋日里漫天飘舞着黄色的银杏叶，早晚阳光灿烂没什么温度，下午倒是暖融融的。
蔡熙坐在中央广场旁边的长椅上，用手里的食物喂广场的的鸽子。观谨言从远处走过来，在惊飞的灰白鸽群里，将一杯热咖啡递给他。
观谨言真的很高，蔡熙坐在长椅上，要很仰头才能看清楚他的全脸。蔡熙不喜欢这样，就抓着他的手腕，让他坐自己边上，边拉还边抱怨：“显摆自己长得高是不是？”他不喜欢管子，只把咖啡纸杯盖子打开，抿了口拿铁，小声嘟囔，“我还比你大呢，站我面前让我抬头看你。观谨言，你太没有礼貌了。”
“什么礼貌不礼貌的。”观谨言跟蔡熙呆了一整天，见他没有提出一些他不想听到的问题，倒是恢复了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长得比你高又不是我的错。”
“你再顶嘴一个试试？”蔡熙威胁他。
观谨言果断闭嘴。
蔡熙往后靠，仰头晒着夕阳，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要是和你一样子的年纪就好了。“
观谨言扭头看了一眼蔡熙，伸手把他的衣襟拉上，缓缓地说：“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你明明三十还不到，想做什么就去做呗。”
这话一说出来，蔡熙猛地睁开眼睛，抬起手肘狠狠地给了观谨言一下，横眉竖目：“你还有脸说我？自己喜欢什么？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在这教训我呢，我看你是飘了。”
观谨言被蔡熙说的不痛快，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确实跟蔡熙说的一样，活的没有任何理想，没有任何想法，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不过他现在有想要的，他想跟蔡熙在一起。所以观谨言就反驳了。
他对手撑着脸骂咖啡难喝的蔡熙说：“我现在有想要的，我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你喜欢我吗？”
观谨言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没有说话。
蔡熙侧过脸看他，嗤笑了一声朝着观谨言龇了口白牙：“没事，我也不喜欢你。”
观谨言忽然就把蔡熙抱住了，他说：“熙哥，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
蔡熙把观谨言推开，百无聊赖：“管你爱不爱听，你又不跟我谈朋友，我干嘛顾及你。”
“我现在不想跟你起冲突，年纪大了，闹不太动。”蔡熙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看向广场上玩闹的人群，“但是观谨言，我不会再惯着你了，我会依着我从前的活法继续生活。”
“还有就是。”蔡熙起了身子，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完，走两步将纸杯扔到垃圾桶，“你没有回答，所以我再也不会把真心掏给你。”
“如果再出现昨晚那样的事。”蔡熙转头看向观谨言，目光冰凉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你。”
观谨言的心一下子就不会跳了，他的心脏发麻，好一会才张开嘴，说了一句：“我没有不喜欢你。”
“行了行了，不愿意听你说话。”蔡熙把观谨言从座位上拉起来，沿着广场往停车位走。
观谨言说：“今天去我那住。”
蔡熙脚步停住了，拧着眉头说：“我又不是没有家，我去那住什么住？”
“反正明天星期日还在放假，今天晚上也没事。”观谨言腾出一只手揽住了蔡熙的肩膀，“你还没有去过我的公寓。”
他像是怕蔡熙不愿去，话说的很急切：“我的公寓就我自己住，没有别人，也没有其他人来睡过。”
“我睡过的你床。”
“但是你还没有睡过我的床。”
蔡熙：…………
“熙哥。”观谨言扯着蔡熙走很快，“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想跟我回家待着。”
蔡熙觉得观谨言有些古怪，果然更古怪的事情来了，
他听见风里传来观谨言低沉的声音：“我虽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观谨言？”蔡熙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蔡熙像是听到什么天外来音一样，震惊道：“你又疯啦？”
观谨言揽住蔡熙往停车位走，拉开车门给蔡熙把安全带系上。他站在车门位置看了蔡熙好一会，然后一手把着车门，一手扣住蔡熙的脸忽然缓缓垂头，亲吻蔡熙的眼睛：“熙哥，你教教我。”
“我知道我不是个正常人，我这样不对。”观谨言的眼珠漆黑漆黑的，他就那么盯着蔡熙看，然后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侧脸下面，艰难地开口，“熙哥，我真的……”
“真的…… ”
“好想要自由一点，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