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迫的是府上婢女莲枝,常年在东厨工作,为人乖顺和善。在她的哭啼声中,顾清景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赫连容常年不在府中,管家独大。而与管家交好,日日贴伏身边的小厮顾卫,仗着自己的关系,颇有点横行阖府的意思。大家不知道赫连容不回府的原因,起初还敬着些,到后面便有些混乱了,时常会有争执与围殴发生。
赫连容曾修书回来警告一番,管家也狠狠惩罚了全府上下,至少保证了府上表面的平静。一年前赫连容回来,一撮人都知道收敛着些,只有顾卫不知天高地厚,依旧蛮横。
早些年被他糟蹋过的姑娘都被一笔钱打发出了府,他自恃许久,见赫连容半点没拘着他,做事更加没有了轻重。瞧莲枝五官逐渐长开,顾卫便起了异样的心思。奈何莲枝警惕心强,做事也周到,他一直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直到今晚,见莲枝孤身一人,便拖了她到暗处欲行好事。
侍卫守在屋外,预备有什么大动静就破门而入。
屋内莲枝终于止住了抽泣,红着眼死死盯着依旧趾高气昂的顾卫。
“万事都好商量,我劝姑娘你,还是先放了我。”顾卫斜睨着顾清景,态度傲慢且不屑一顾。他上下打量一番顾清景,笑容中染上**:“我知道姑娘是公子的贵客,既是贵客,定是识礼数的吧。”
顾清景噙笑起身,小心扶起了莲枝,似乎半点没把顾卫放在眼里。
莲枝有些受宠若惊,望着顾清景时,眼中便是羡慕。
“你!”顾卫被气得不清,脖颈上的伤仍隐隐作痛。欲发火时想到屋外的守卫,便停住了。
“姑娘,不好这么厚此薄彼吧。”顾卫冷言冷语的嘲讽,只是话音刚落地,就看到顾清景一双笑眼盈盈盯着自己。本该是温柔暧昧的场景,却硬生生把顾卫看毛了。
看够了的顾清景从怀中拿出一笔银两,俯**递给顾卫,笑意再温和不过:“今晚确实是我太冲动,思虑不周。莲枝也确实做的不对,稍后我会教训她的。这笔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我初来乍到,赫连公子那儿,还请你替我美言几句了。”
顾卫迅速收了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末了又色眯眯的盯着莲枝:“好说好说。那她……”
顾清景笑道:“我觉得与莲枝投缘的很。不如顾兄弟卖我一个人情?”
眼珠子转了几圈,顾卫笑着应下。继而兀自起身,兀自开门离开。
确定顾卫离开依旧,顾清景转头看着浑身颤抖,满眼失望的莲枝。她抚上他的双手,神情认真而真诚:“对不起姑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赫连容连顾琅都敢骗,哪里不敢动一个小厮了。顾清景觉得,连祁这里也有一出好戏要登台了。
第二日,顾清景从护卫那儿听说昨晚顾卫回去后在一众下人里好好炫耀了一番。一面夸夸其谈自己的了不起,一面将顾清景贬到了尘埃里,一面惋惜差点要得手的莲枝就这么飞了。
而已经被调到顾清景身边的莲枝则要平静许多,虽然面上仍褪不去小心翼翼与害怕,但眼中的坚毅之色多了几分,是个好兆头。
“我出门逛逛去,你在府里小心些。若遇上不知好歹的,就照我教你的说的话怼回去。另外,我昨晚嘱咐你的事不着急,你慢慢来就好了。”
嘱咐完后,顾清景戴上幂篱,与自动跟上的侍卫,出了府。
仍存着几分怯懦的莲枝在深吸几口气后,也出了房门。
连祁的都城云定与长安不同,走在此处会让人从心底浮现出一股安定的感觉,不是气定神闲,却是无为而乐。
可走着走着,顾清景就察觉出了丝丝的异样,长街之上,除了她自己,竟是没几个姑娘。有也是幂篱绕身,急匆匆来急匆匆去。
是以此刻顾清景的不疾不徐,引来一阵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走了一阵,顾清景便觉有些索然。停住脚步,她就近问了一个侍卫:“被顾卫害过的姑娘,最后都去了哪里?”
侍卫低头沉默着,似乎在纠结该不该开口。
顾清景继续道:“你说一句话我给你五两银子?”侍卫不为所动,依旧跟她干耗着。
顾清景叹了一声:“小伙子,对不住了。”语罢她迅速抓住侍卫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顾清景觉着自己腰上的手猛得颤了颤,而后立刻握成了拳头。她在幂篱后作泫然欲泣状:“你对我如此不恭敬,我……等赫连容回来,我一定会……”
还没说完,侍卫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他抖索着道:“我 我、我什么都告诉姑娘。”
顾清景瞬间收回眼泪,语气松淡:“说吧。”
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原来那些被顾卫糟蹋过的姑娘,因为他不愿意负责,赫连容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被尽数打发了出去。而就算她们是被强迫的,也依旧被指点责骂了许久。
有的不堪受辱自尽了。有的被贪财的家人卖入楚馆。有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