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顾清景始终与裴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尽管裴韫的示好十分明显。
在确认翠儿的情绪已稳定下来后,顾清景走近裴韫,笑道:“很显然,我们两个都想拉拢翠儿,但翠儿更信任你。换句话说,我们或许是两路人。”
知道翠儿这儿不需要自己,也无法帮到自己后,顾清景转身就要离开。
可手腕却忽然被裴韫紧紧握住,她面上依旧笑着,手上的力气分毫未减:“顾姑娘可能高估了自己在赫连容心中的位置,你想做什么我大概清楚。若我在这件事里搅一搅,你觉得,赫连公子会保你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裴姑娘想错了,在赫连容心中,我可十分重要呢。”见裴韫藏笑的神情并无什么松动,顾清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在连祁能够喝退赫连容侍卫的女子,身份定不会简单。
顾清景别下桎梏自己的手,望了一眼翠儿道:“今日来找翠儿只是兴之所至,人已见到也就无事了。二位姑娘,告辞了。”
在顾清景意料之中,裴韫并未上前阻拦。有些事点到即止就行了,她并不想要什么亲密的盟友。
回府时莲枝已在院中等候许久,她静静站在檐下,整个人似乎还有些惧怕,只低低垂着脑袋,焦急盼望着顾清景的到来。
未进门前,顾清景也静静望着她。
忽的就想起了,在过往岁月中,日复一日在花架下等待着自己的柳儿。
那个自己躲在暗处时,看着她对着棺椁哭得撕心裂肺的姑娘。
“莲枝。”
顾清景孤身上前,扶住莲枝欲行礼的手,站在阶下笑着问仍慌乱的莲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进到屋内时,顾清景没能拦住,莲枝扑通跪下,神情却是冷静了许多:“您猜的不错,顾卫果然主动来找了我。按照您教的,我一边钓着他一边奉承他,让他至少坐上管家的位置再来找我。”
“你做的很好,莲枝,”顾清景看着地上姑娘还在颤抖着的手:“有吃亏吗?”
听到这话莲枝倒是笑了:“吃亏?”她抬起头:“什么样算是吃亏呢?是我去招惹他的,他没有强迫我,就没有问题。”
顾清景长呼一口气,蹲**抱住莲枝:“你要记住,就算是两情相悦的人,只要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是侵害。你是受害者,你没有错。”
沉默许久,顾清景觉得莲枝将脑袋轻轻靠在了自己肩膀上,不多久,在莲枝的抽泣声中,她听到了很微弱的一声‘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顾清景没有再说着要出府,让府上侍卫们大松了一口气。只一件事,她日日都以顾安的名义托人给翠儿送一封信,或闲话家常或表达爱慕,即使几番辗转人手也看不出什么错漏来。
赫连容似乎是极度抽不开身,顾清景写了五日的信,他也忙了五日。
第六日时,莲枝踉跄跑进顾清景屋内,难得的失了礼数:“成了,姑娘!成了!”
她伏在顾清景膝前,声音逐渐冷静,冷静到像是一柄寒冰利刃:“我日日都哄着他,他终是按捺不住了。”
顾清景摸着她的脸颊,“做的好莲枝,我一定会让你亲手杀了他。替你,替翠儿,替很多很多人。”
末了顾清景打开房门,对着一脸惊恐的侍卫笑道:“替我向赫连容传一句话,他该回来了。”
府上人五六日没见着人的赫连容传了消息回来,他这次帮皇上把事情办得极好,得了很大的奖赏,回来会依次奖励府上人。特别是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的管家。
听到消息的莲枝还没等顾清景吩咐,先一步去找了顾卫。
待到风尘仆仆的赫连容回到府上,刚下了轿子,只见顾卫带着一众人齐刷刷跪在府门前,神情无比的冷傲。
赫连容嘴角带起不易察觉的笑容,看着自信满满的顾卫,冷冷道:“何事?”
此言一出,顾卫带头领着一众人又是一阵磕头。他头埋在地里,言辞恳切:“请公子做主。我等有证据,证明管家在您离去之时,不仅苛待府中下人,甚至偷纳银两。我等小心翼翼,才收集了这些证据。”
话音刚落,就有人配合着将一叠册子递上。
赫连容望了一眼,而后颇玩味的看着身侧的管家。管家掬手在袖,瞧见赫连容的目光,从从容容的行了礼:“请公子详查。”
顾清景听到动静时,正厅里已经跪了一片人。她带着莲枝躲在恋后,扫过赫连容的神情后,顾清景笑着告诉莲枝:“可以放心了。他只要是这个表情,就是胜券在握了。”
莲枝死死盯着尚不自知的顾卫,梗着脖子点点头。
证据一一呈上,赫连容匆匆翻过后,目光似乎在帘后停顿几番,嘴上笑意更浓。
“啪!”
册子被重掷在地,顾清景拉着莲枝的手,笑着将她带了出去。莲枝想要挣扎,最后仍是乖乖跟了回去。
进到屋子时,莲枝还攒着火,看着顾清景时气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