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家主纷纷进了朱陵洞,留下门生在外面休息,金光瑶让金子德赶紧跟进去伺候着。
但看蓝涣还坐在他旁边,笑说:“二哥,此处闷热又混乱,你怎么不进去??”
蓝涣温言道:“我在此处陪你,若独自进去避暑,留下门生在外面,不妥。”
金光瑶见身边只有蓝涣一个人了,但见蓝涣在如此暑气蒸人的地方,还是光风霁月,清雅温煦,看着就让人凉爽了不少,便说起了真心话:
“还是二哥你最好最体恤我,他们呐,真是难伺候,弄得我整天跟劝架的老妈子一般,方才我真怕他们打起来,这次真是谢谢你肯来助阵,说实话,若不是父亲想帮江宗主这个忙,我是不想来蹚这趟浑水的。”
江澄提出了合作围猎的要求,金光善考虑到云梦江氏是金氏的姻亲,随口就答应下来了,全不理会这其中的厉害干系。
江虞本是表亲,亲戚之间的纠纷,外人插进来最容易弄得里外不是人。
但金光善这些年已经很少考虑这些门道了,他往往只想着做什么,至于怎么做,那便全部都是金光瑶Cao心的事情了。
金光瑶考虑到这次关系复杂,自己分量恐怕不够,便动用私人关系把姑苏蓝氏也拉了过来,不会显得兰陵金氏就是帮着云梦江氏来抢猎物的。
蓝涣美名在外,和虞青鸿关系尚可,也还可以调和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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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正要说话,那边金子德又出来,给他们端上来一盘子冰镇的西瓜,和两壶玉盏装着的凉茶,蓝涣道:“多谢子德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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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德见蓝涣还在外头,明白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梯己话要说,送上东西便识趣走开了。
金光瑶忙殷勤给蓝涣倒了一杯凉茶:“二哥,快喝杯茶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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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喝了口茶:“除旱魃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我本就该来,况且我也明白你的难处,那便更应该来了。过去不常在围猎的时候看见子德兄,是你新提拔上来的?”
金光瑶点点头,托腮笑道:“是呀,是我新提拔上来,最近我提拔了不少人,多几个人陪我一起挨骂,感觉轻松多了。他围猎不行,但心思很细,负责准备各种物资,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这一类人其实也是很重要的,你看那几位家主,多舒服,舒服了就不容易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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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无奈道:“我们这哪里像是在围猎,倒像是来避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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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也喝了口茶:“二哥,你可别笑话我,我亲自来这里确实不仅仅是来围猎的,也是来躲避的。”
蓝涣不解地问:“躲避?躲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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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小动物,他弱声道:“最近母亲脾气越发不好了,父亲又开始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母亲就来找我要人。天底下的享乐之处那么多,我又不是父亲肚子里面的蛔虫,我到哪里找人去?找不到人,母亲就拿我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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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微微蹙眉道:“上回秦宗主不是找金夫人理论过了吗?没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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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忧悒地说:“她脾气说上来就上来,能有什么用?我现在真是觉得,面对旱魃都比面对母亲要好,你知道这次为何我带了这么多族兄族弟出来吗?现在家里头天天都是要打要砸的,母亲见了谁都是一顿打骂,他们都是自愿跟出来躲避的,都怕母亲怕得紧呢,来了此处,又要夹在江氏和虞氏的纠纷中,真是求一刻安宁都不得,人生在世,烦恼如同杂草,锄了又生,生生不绝,二哥,我现在也只能和你吐吐苦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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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温言劝慰:“金夫人中年丧子,着实可怜,你多担待些,她要打你骂你,你也别傻乎乎地在原地叫她打,远远躲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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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笑道:“我这不是躲得远远的了吗?都躲到衡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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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笑道:“这不便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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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阳站在领绿豆汤的队伍里,远远看见孟瑶和蓝涣两人坐在凉棚里面有说有笑的,心道,早就听说这两人关系极好,果真不假,从方才到现在,都形影不离的,若要杀孟瑶,难度岂非又增加了。
他又有些纳闷,蓝涣这样的出身,怎么会和孟瑶这么亲密的?
?他又问方洛山:“孟——金光瑶是个私生子,蓝涣贵为仙门公子榜首,怎么还肯和他结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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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洛山道:“听说当年蓝家被温家烧了,蓝涣逃命在外,就是金光瑶救的他。温若寒死了以后三尊结拜,是蓝涣自己提的,有意帮金光瑶抬一抬身份,给金光善施压,让他把金光瑶认回去,否则日后清谈会见了聂明玦蓝涣,又想到金光瑶的存在,那岂非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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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方洛山又状似很懂,高深莫测地道:“不过你也甭以为蓝涣是多么知恩图报,三尊结拜,就代表着三家结盟,方便他们撇开其他家族,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