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只觉五脏六腑如同火烧,怒气蹭蹭往上升。
这两个人,竟然不把他当回事!
都是欺侮他脾气好——他近来呼风唤雨惯了,除了金光善夫妇,谁敢不给他三分薄面?哪里又有他控制不了的局面?
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完全控制不了,这江秋白一向进退有度,今天怎么如此鲁莽?反常,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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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觉得脏腑内的热气怎么都平复不下来,该死,到底是怎么了?
他再看蓝涣,他也微微蹙着眉头,喉结滚动,气息也微不可察地急促了许多,云纹抹额都被头上的汗水浸shi了,朔月微微出鞘,也是有了动手的打算。
怎么连二哥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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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忍着火气说:“阿瑶,此处怪异,不能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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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虞青鸿和江秋白要动作,金光瑶立即喊:“二哥,你去拦住江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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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风一般掠了出去,金光瑶自己也快速掠到虞青鸿身侧,恨生出鞘,匹练般的剑光缠绕住虞青鸿的霡霂剑身。
虞青鸿只觉得剑锋仿佛搅和进了一滩绵密的沼泽里,被一股Yin柔森冷的劲力包围住,动弹不得。
金光瑶侧目一看,蓝涣也格挡住了江秋白,他当即喝道:“快,到中间来,隔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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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门生和蓝氏门生闻言,都跑到两股人中间,背对着背持剑分开青紫两大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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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缠住虞青鸿的剑,不让他动弹,大声道:“虞宗主!江先生!都冷静些!我们都被旱魃扰乱了!赶紧远离此处为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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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压住脾气好说歹说,才让双方收剑,一行人离开了这一片回到了朱陵洞口,但见彼此都是满头大汗,气息急促。
奇怪的是,虽然还是看对方不顺眼,却没有方才那样非要杀之而后快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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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白苍白着脸上前:“敛芳尊,抱歉,方才是我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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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江先生,不怪你,是那旱魃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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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白若有所思地说:“难怪我方才感觉甚是怪异,火气怎样都压不住。”
金光瑶冷静道:“那一处想必就是旱魃藏身的所在,旱魃的旱气能阻塞乾坤,使云雨不合,那妖物真是厉害,竟然连人体内的气息都能影响,离得近了,使得人体内五行不调,火气上升,不知不觉便会受它影响,变得冲动暴躁,不能自控,以至于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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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虽然脾气暴躁,却并非蛮不讲理的人,也上前道:“若不是敛芳尊机敏,我等恐怕就入了那旱魃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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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两位被旱魃乱了心神,请先回去调息一下吧。”
他又吩咐金子德,让他安排一下,故意把虞氏和江氏的人分的远远的。
虞氏和江氏这次虽然是受了旱魃之气的影响,但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本有仇怨。此番动过了手,日后见面更是尴尬难堪,此后便老死不相往来,竟成了“有江无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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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虞氏和江氏的纠纷算是下去了,一家主抱拳道:“敛芳尊,泽芜君,那旱魃如此难缠,不能接近,如今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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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道:“衡山附近赤地千里,刚才他们争执的那处却是溪水湍急,旱魃所处之处,往往泥土shi润,水草丰沛,想必它便躲在那溪水之下,只是若是太多人接近,被它扰乱了心智,反倒是添乱,不如我们和几位宗主运起灵力护住心肺,独自前去抓捕它,不必带门生了。”
金光瑶道:“二哥这方法甚好。”
几人面面相觑,也点点头,蓝涣说得对,人多了反倒是累赘。
林立阳听说了几大宗主要独自前去围猎旱魃,心道这是个好机会,孟瑶身边不带人,他倒可以埋伏在周围找机会杀掉他。
衡山来的人里头几个修为最高的,整了整法器家伙,摸去了方才那处溪水湍急处。
金光瑶没有戴他的软罗乌纱帽,头发高高竖起,一身鹧鸪纹的窄袖锦衣,背弓带箭,倒是英姿勃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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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商议之后,由水性较好的金光瑶和江秋白下水去探那旱魃的所在。
金光瑶下了弓箭,把恨生缠绕在腰上,和江秋白跳下水去,蓝涣等人在岸上屏息以待。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江秋白冒上了岸边,吐了一口水,说道:“我没找见,敛芳尊在另外一个方向,我去他那里看看。”说罢,他便又探入水里去了。
过了又一盏茶的时间,两人还不见上来,蓝涣有些急了,金光瑶虽说也是仙门名士,但到底单枪匹马。
他还真怕金光瑶有什么不测,呼了一口气道:“我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