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阳狂奔回根据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还好他早就用污泥涂了满脸,方才和孟瑶打了个照面,要是叫他认出来,自己哪里还有命在?他想早早下山逃命,但想自己若是不声不响跑了,他的几个同伴肯定会到处找他的,岂非更容易引起孟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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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间,耳边传来欢呼声:“旱魃被捉住了!”
再一看,那边孟瑶已经回来了,身后几个金氏门生拖着那只半死不活的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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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又换上了满脸的笑意,眼光正好扫过他的脸,停了一停,然后就掠到别的地方去了,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也是,如今以孟瑶的地位,每天见的人多的有几百个,怕是不会把他这种小人物当回事的,想必早就抛诸脑后了。应该是他自己想太多了,他收敛了心神,又混到人堆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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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们把那只旱魃放到挖好的火坑里头,引来雷火烧毁,坑里面浓烟滚滚,飘出了一阵腐臭,不多久便随着风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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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消散后,立刻轰隆一声雷响,但见头上黑云滚滚,满山凉风阵阵,chao气袭来,黄豆大小的雨珠便落了下来,旱魃一死,雨水骤来,衡山持续了几个月的旱灾总算是解决了。
消灭旱魃,金光瑶居了头功,衡山周边的父老豪族为表感谢,送上不少财帛珍宝,金光瑶细细分好,凡是参加的家族都送了一份,很是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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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兰陵金氏的奢靡风气,免不了要大肆庆祝一番。
金光瑶在金子德等人“怂恿”下,大手笔地包下衡阳最大的酒楼办了场庆功宴,请所有衡山围猎的修士赴宴洗尘,云梦江氏和眉山虞氏纵然不对付,也不得不给他面子。
林立阳领了江家的酬劳,本来就想走了,但是方洛山非拉着他:“干嘛不去呀?金氏请客,肯定出手大方,听说还有彩头拿呢,打听打听消息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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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阳被他硬拉了去赴宴,罗灵歌等几个已经坐在角落里了,罗灵歌问:“立阳,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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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阳坐下:“我就是不喜欢热闹,对了,我要改名字了,以后叫林煜了。”
方洛山问:“你得罪人啦?”
林煜含糊地说:“没有,就是觉得换个名字,运气会好点。”
方洛山道:“对对对,那金光瑶不就是这样么?换了个名字,也换了条命,等于重新投胎做人。”
宴席按照家族分成一桌一桌的,一干宗主和金光瑶带着几个金氏族人坐在一桌,江秋白不想和虞青鸿对上,便推辞了金光瑶的邀请,跟江氏门生坐到了一桌。
林煜等几个散修坐在一桌,离孟瑶那一桌不远,他故意和李修竹换了个位子,背对着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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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喝酒便听得那桌几个宗主互相吹捧,内容甚是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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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芳尊,泽芜君,灭旱魃救万民于水火,可敬可敬,我敬你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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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饮酒,你们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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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不喝酒,我来替他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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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怪我,忘记了泽芜君不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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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豪杰,真名士!”
“敛芳尊不仅仅是敬上爱下,德行兼备,更是泽被苍生,我也来敬敛芳尊一杯。”
“阿瑶,这灭旱魃之功堪得大大记上一笔,你的功德,怕是两面功德墙也写不下。”
“对呀,咱们兰陵金氏如今没了你可万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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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此言差矣,何止是兰陵金氏没了敛芳尊不行?整个修仙界没了敛芳尊都不行。”
“好了好了,诸位就不要再消遣我了,说得我都恨不得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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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哪里是消遣?句句肺腑。”
“我不过是金氏的一个鞠躬尽瘁的马前小卒,能和各位宗主坐在一席喝酒交谈,已经是受宠若惊了,诸位高士这般抬爱,实在是折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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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你若是马前小卒,那我岂非一个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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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折煞?实至名归。”
…………
李修竹小声道:“这金光瑶混得可真够好的,这种出身,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世家子弟?却个个上赶着拍他马屁,自己嘴里说出来的rou麻话也不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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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一个散修道:“金光瑶现在和金氏宗主也差不多了,不拍他马屁拍谁的?难道拍蓝曦臣的?人家不吃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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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洛山满脸憧憬:“我们觉得恶心,可听的人肯定不那么觉得,大丈夫来世上走一遭,图的不就是这种风光吗?甭管那些人说的是真话假话,肯吹捧你就证明你是个人物,唉,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种运气,混成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