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四年,江澄再一次登门拜访眉山虞氏的仙府料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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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楼位于眉山明月镇不远处的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长年笼罩在云雾之中,江澄穿过层层雾霭山岚,依稀见到料峭楼外面,到处是全副武装的青衣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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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的弟弟虞青鹄正在仙府外巡逻,见是江澄来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上去施了个礼:“江宗主,十多年不上门,今日怎么大驾光临?难不成是来看我们眉山虞氏的笑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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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收敛了脾气,甚至口气还很好:“我听说了灵枢的事情,前来帮忙的,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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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鹄Yin着脸道:“大哥去五仙教的据点和他们谈判了,江宗主,我不能放你进去,等他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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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道:“我不需要进去,快带我去五仙教的据点,我带了五仙教的俘虏来谈判,灵枢的命攥在你手上,你自己掂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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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鹄怨憎江澄辜负了小妹,但知道如今不是纠缠旧账的时候,左思右想了一番,带江澄去追虞青鸿。?
江澄又马不停蹄赶上了虞青鸿一行人,虞青鸿已经有十多年没见江澄了,看到他的脸,居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没好气地问:“你如何来了?”
江澄道:“我来救灵枢,我手里有筹码,可以和五仙教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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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冷然拒绝:“不必了,我虞氏门户虽小,但是一万两黄金,还是凑得出来的,不敢欠江宗主的人情,怕以后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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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冷笑:“你以为你准备了赎金就有用么?你面对的是一帮没有信誉可言的无赖!人家收了钱,不还你儿子,人财两空,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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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他暗地里打听搜集了不少关于五仙教乃至于排教的消息,知道这些野教做的多是些非法勾当,私下做惯了绑票又撕票的事情,不讲信用更是家常便饭。
所谓道义规矩也只对自己人讲,对敌人,根本没有底线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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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听了江澄的话,脸色青转黑:“那也是灵枢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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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道:“呵,你是为了和我斗气,连灵枢的命也可以不要了?虞青鸿啊虞青鸿,你好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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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被他说得噎住了,叹叹气不再说话,江澄继续道:“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要你原谅我什么,而是为了大局。你眉山虞氏是蜀中第一仙门望族,你的儿子要是死在五仙教,你让我们整个仙门颜面何存?不给出一点反应,说得过去吗?五仙教有万把人,其中还有不少仙门出身的败类,光靠你一家能挑动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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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把厉害关系都摊在虞青鸿面前,虞青鸿痛苦地闭目,掂量了一番轻重,才说:“好吧,你跟我去吧,今日,算是我虞氏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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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的地点定在眉山的一间鱼龙混杂的赌坊,来和他们谈判的是一个着短衣,穿草鞋,腰间别着一把镰刀的中年人,挂着一个渔篓,黄皮淡眉绿豆眼塌鼻子,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贼眉鼠眼。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水田百衲衣,脚穿芒鞋的白脸道人,举着个白色的幡子,上面写着“小神仙神算子”六个字,细眉细眼,模样像是一只狐狸。
虞青鸿心里暗暗嫌弃,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就你们还想成什么事?
江澄却看出,那个中年人几根手指顶端都微微发黑,怕是常常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
虞青鸿忍着嘈杂的氛围和烟火气,耐着性子坐下,江澄则装成他的侍从,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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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起身笑道:“五仙教戴五,久仰虞宗主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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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也笑眯眯道:“五仙教袁福生,拜见虞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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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懒得和他们废话,不耐烦地问:“虞灵枢在哪里?拿了钱把人交出来,你们爱怎么折腾,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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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五倒是没有因为虞青鸿轻蔑的态度而生气,只是哈哈笑道:“虞青鸿,咱知道您瞧不上咱,但是这虞小公子不还是落到咱家手里了吗,而且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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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鸿脸都被说青了,江澄赶紧上前道:“两位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要钱还是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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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福生道:“钱留下,晚上来此处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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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道:“万一你们拿了钱撕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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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福生又道:“那你们先来五千两,交了人以后,再交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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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摇摇头,冷笑道:“你们手里有人质,我们手里就没有人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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