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和虞青鸿回了料峭楼等戴五和袁福生的消息。
?
虞青鸿在十四年以后,又让江澄进门了,两人一起坐在料峭楼的青云阁上,无言静默一会儿,虞青鸿终于忍不住问:“时至今日,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退婚?”
?
江澄偏过头去看楼外的云雾翻腾中的山景,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对青鸾无意。”
?
虞青鸿情绪又上来了,拂袖而起,背对江澄:“你对她无意,当初为何不拒绝?答应了又拒绝,又是什么意思?你连一个原因也给不出来,叫青鸾如何能甘心?”
?
江澄抬头,眼望青碧藻井:“我知道青鸾对我有意,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想走我爹娘的老路,总之,是我错了,我对不住你们一家。”
虞青鸿道:“这个理由不能让我信服,更不能让青鸾信服,你为什么就那么武断地判定,你和青鸾一定不行呢?”
?
江澄道:“我要是能喜欢上青鸾,早喜欢上了。当初是我抱着联姻的目的答应的,后来我才意识到,我错了。”
?
虞青鸿道:“当初我也抱着联姻的目的提亲的,这在世家之间又有什么奇怪的?青鸾的心病不在于你拒绝她,而在于你拒绝了她又不告诉她原因,她是多么傲气的女人?怎么能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果?她这些年胡思乱想,甚至想你是不是断袖——更多的是想自己哪里不好。”
江澄低下了头:“我没想到对她造成的影响这么大,她没有任何不好,是我错了,我会单独和她解释的。”
?
五仙教那边很快便来了消息,同意拿鄂中分舵的俘虏换虞灵枢,江澄先放了几个俘虏回去,没多久虞灵枢就被送回来了,除了左手断了一根拇指,人还算规整,他忍着疼痛,见着虞青鸿又怕父亲责罚,瑟瑟发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
在检查过虞灵枢并没有别的大碍以后,江澄便把剩下的俘虏都放了回去。虞青鸿当着江澄的面,一脚就把虞灵枢踢得跪下,道:“还不快多谢表叔?”
?
虞灵枢看见江澄也有点诧异,他还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这个和父亲不共戴天的表叔,哼哼道:“多谢表叔。”
江澄道:“先让他包扎治伤吧。”
虞青鸿却不放虞灵枢,Yin着脸怒道:“说,你怎么想起去惹五仙教的。”
?
虞灵枢终于忍不住了,委屈大哭:“是那个狐狸脸骗我去的……”
原来是袁福生故意设计圈套,扮作算命先生,偶遇虞灵枢,三言两语激将法就骗得这个少年起了去五仙教分舵一探究竟的心思,还“好心”透露了五仙教分舵的地点给他。
?
虞青鸿快被自己儿子气死了,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都能上当,冷着脸道:“你怎地不死在五仙教算了?你比猪好到哪里去?我要是你,我就抹脖子一死了之。”
?
虞灵枢吓得赶紧躲到他娘亲的怀里,虞夫人把虞灵枢搂在怀里,泪眼婆娑:“好了好了,他都断了一根手指了,你就别吓唬他了,真要逼死他不成?”
?
江澄其实很理解虞青鸿的怒气和无奈,当初金凌也是冒冒失失的,一出去就是捅马蜂窝,让他和金光瑶轮流跟在屁股后面收拾。
还记得金凌第一次出去夜猎一只山魈的时候,却捅了一窝子螭魅的窝,闹得满山都飞满了魑魅,害得他收拾了一晚上,等他弄完,要去追金凌收拾他的时候,金凌已经被金家人接回去躲起来了,差点没把他活活气死。
?
江澄难得当了一次和事佬:“小孩子不懂事,吃一堑长一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以后记得就行了,现在接手指还能接得上,赶紧接吧。”
?
虞青鸿不想在表弟面前发作,便强压下火气,挥挥手:“把你的手指接上,然后给我好好思过一年,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
虞夫人不高兴地瞪了虞青鸿一眼,便护着虞灵枢下去了。
?
虞灵枢下去后,江澄道:“上次莲花坞的清谈会你没有来,这次既然我自己上门了,就来和你谈谈吧,五仙教的事情,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去报复。”
?
虞青鸿背着手:“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儿子自己蠢,怨不得别人,我可以答应你。只是,今天这样的冲突还会层出不穷,你也看见了,是他们先挑起来的,而且不只是我一家的事情,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的,也有冲突,你是镇不住的。”
?
江澄道:“我需要想想,五仙教太麻烦了,不是一家的事情,等我有了决断,再开清谈会决定。”
?
虞青鸿道:“他们收的那些人,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块的,你怎么不找金凌和聂怀桑,还有蓝涣一起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