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姑见蓝涣不听她的,一改方才摇尾乞怜的可怜状,桀桀怪笑,露出凶悍的泼妇本色:“我告诉你们,呵呵,我告诉你们我还能活么?”
她又对金光瑶“呸”了一口,金光瑶赶紧就躲开了,茅姑愤恨道:“孟瑶,我死也得死个明白,你为啥和老娘过不去,你走你的阳关道,老娘走老娘的独木桥,你干什么平白无故地来对付老娘?”
金光瑶慢悠悠扯开自己的头发,嗤笑道:“那我问你,那些孩子和女人和你有什么恩怨,你又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去对付她们?那些被你吃掉的孩子,他们招惹你了吗?这便叫飞来横祸,怪你自己倒霉。倒霉,就得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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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看着金光瑶略略Yin暗的侧脸,他知道金光瑶和茅姑一定有恩怨,而且是很大的恩怨,只是他不愿意让茅姑知道,或者说,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伤疤暴露在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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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姑眯缝着小眼睛看了金光瑶半晌,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气得咬牙切齿,恨得浑身颤抖,指甲在光滑的甲板上刮来刮去,发出“滋滋”的声音,所有人都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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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来宝赶紧挤过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必问她了,女人有好几个漂亮的都倒卖到瓜洲的勾栏了,年纪大的有两个卖给排工做老婆了,小孩儿除了一个死了,几个小的卖了给人家续香火,大的卖给花子讨饭去了,死肯定死不掉,剩下的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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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眼前有些眩晕:“五仙教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能背出一些原本出身仙门的教徒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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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来宝急切地说:“能!能!我把我知道的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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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你知道兰陵金家的祖坟是被谁挖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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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来宝苍白着脸:“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地位不够,虽说都是五仙教的人,但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认识的也没几个,但是我可以保证,茅姑知道的肯定不比我多,她身份也不高。”
金光瑶见他形迹猥琐,猜他身份也不高,便和金凌交换了眼色,放过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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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一行人把茅姑一伙人押下船,罗灵歌也差不多把周边的Yin魂清理干净了,金凌让金氏门生放火把这艘载满了罪恶的船都烧了。
熊熊的烈火烧得天色通红,浓烟滚滚。
蓝涣对金凌道:“金宗主,你们留下祝来宝,把毛宗文和茅姑都压到城里去抓出他们城里的探子吧,我们就不出面了,那些女人和孩子,云深不知处会负责追回来的。”
金凌知道蓝涣现在摊上事情的窘迫心境,他自己摊上了五仙教的事情,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说这五仙教造的孽,某种程度上,祸根就在兰陵金氏开始,便道:“这件事,兰陵金氏来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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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门生要带那些女子走,那些女子却都有些踌躇,扭扭捏捏好像不愿意走的样子,蓝涣问:“诸位姑娘,不愿意回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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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却都不肯说话,只是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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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扯了扯他的衣袖,蓝涣便低下头来,金光瑶踮起脚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蓝涣俊秀的眉宇打结,思索了半天才温言说:“各位姑娘,你们身上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保密,各位请先留下姓名住址,若是今后有……什么困难,我们姑苏蓝氏愿意安置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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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和金光瑶透露消息的漂亮女子对蓝涣跪下,哀切哭泣:“公子,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本来就是个雅ji,好不容易从了良给人家做了小妾,主母本来就不喜欢我,如今在魔窟里走了一遭,若是回去了,我命微贱如草芥,怕是就没有命再出来了,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教我为奴为婢都行,总比回去被打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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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女子听了这女子的自述,都有同病相怜之感,她们大都被毛宗文侮辱过。
蓝涣低着头,觉得心如刀绞,蓝瀚死了,但是他造成的伤害却会延续几十年,蓝瀚原本是受害者,最后却因为心中的魔障,变成了加害者。而他却必须为了家族的声誉,昧着良心压下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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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道:“你若实在不愿意回去,便跟我们回姑苏落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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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蓝涣的首肯,那女子赶紧叩了个头,千恩万谢,一口一个恩公。
蓝涣看在眼里,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儿,弄成这样,都是他对蓝氏门生管教不严酿出的苦果,蓝瀚远游不归,他却因为意志消沉,终日闭关而不放在心上。
金光瑶看他面有郁色,挽住他的胳膊:“二哥,现在难过也无甚用处,善后才是首要。”
蓝涣拍拍金光瑶的手背,让他安心,表示自己没有太过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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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阅历不够,想不太明白这些人情世故,悄悄问金子德:“她们为何不愿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