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朋友来说过年最值得期待的是压岁钱,而对于半大不小的少年人来说,过年图的就是没人催着他们写作业,于一片热闹中自由自在地享受假期,舒缓学习压力。
程汀延对过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每年都是和宣家这边的亲戚各种聚餐,早些年亲戚们都会问他的成绩,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第一”,“满分”,后来他们就自讨没趣了。
从除夕到大年初五是最忙碌的几天,宣寻家的访客就没断过。
而出于礼貌,每次都是程汀延亲自去开门,有时候他想偷个懒,打发宣苏去,结果宣苏那小子只对收红包感兴趣,其他一概不理,叫他做什么都装睡。
初六的年味比前几天要稍微淡些,程汀延终于抽出了时间——打游戏。
两人一大一小瘫在沙发上,中间放着薯片,手里拿着游戏手柄。
门铃声就在他们对战得最激烈的时候响起了。
“去开门。”程汀延用腿碰了碰宣苏。
宣苏专心地Cao控手柄,没理会他。
程汀延见他连装睡都懒得装,认命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了。
宣苏趁机疯狂暴揍程汀延在游戏里的角色。
都初六了,按理说该来的亲戚朋友都来遍了,还会是谁。程汀延这么想着,走到了门边,调视屏一看,呼吸有瞬间凝滞。
“爸。”
程汀延从没想过程岭越会亲自找到宣家来。
之前为了避嫌,程岭越见程汀延都不会明目张胆,眼下这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这,名贵又低调的黑色大衣沾了些shi气。
进了屋子,程岭越顺手把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需要茶水吗?”程汀延问道。
“不必,小延,我长话短说。”
“姑父!”宣苏正把游戏里的程汀延按在地下摩擦,抬眼就瞧见来人和善的面容,心情十分愉悦地喊道。
“苏苏啊。”
程岭越揉了揉宣苏的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他,“来,苏苏拿去买手办。”
“谢谢姑父!”
然后他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档案袋,“小延,看看这个。”
程汀延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不其然,档案袋里装的都是申请材料和国外名校资料。
“爸。”他只粗略地扫了一眼就还给了程岭越,“我说过我不出国。”
程岭越对他的抗拒也并不意外,只淡淡地说了句,“有人要动宣家。”
“怎么会?”
“你妈妈学校的事,听说了吗?”
程汀延想了会儿,没发现最近宣寻有什么不对劲。
“高层性.侵。”程岭越又说,“已经惊动到我这儿了。”
“我妈学校的高层?”
“对。”
“查实了?什么时候爆出来的?”
程岭越也深知宣寻的性格,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还没爆出来,只是有人向教育部举报。被举报的那个高层背后势力很大,宣家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没爆出来?一般这种事应该轻易占据舆论的焦点,有人压下来了?”
“对。到我这儿,就被压下了。”
“你别告诉我你向那股势力妥协了。”
“我没有。”程岭越面露难色,“可惜证据还不够。”
“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收到举报,教育部的人还加了个班,联系了举报人,但是举报人好像很年轻,提供的证词不够严密,再加上那个高层也收到了风声,向教育部施了压……”
“于是你们展开调查了吗?”
“调查是肯定的,你妈妈今天就去学校处理这事了。”
“那和我出不出国有什么关系?”
程岭越双眼透着些许疲惫,哑声道,“那个高层,之前在榆城A中就职。”
程汀延心里咯噔一下,望向他。
“他知道你。”
谁都没想到在这么喜庆的节日里会有这样一件令人反胃的事情在悄然滋长。
宣寻忙了一天,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月光洒下,客厅里不至于一片漆黑。
她轻手轻脚地换了鞋,打开了最暗的一盏灯,没走几步就看到自家儿子正坐在沙发上。
“妈。”
“怎么还没睡?”宣寻放下包,“苏苏睡了吗?”
“睡了。我有事想跟你说。”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还得去加班。”
“证据收集够了吗?”程汀延问道,“不够的话,我帮你加一个。”
宣寻停下了迈上楼梯的步伐,“你知道了?”
“爸今天来过。”
“他没事给你说这些干什么!”
“李忠,前榆城A中副校长,现桑城第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