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汀延发现自己从未认真了解过宣寻。他只知道宣寻对第一有执念,对他的成绩要求严苛,除此之外,就和普通人家的母亲没有差别,可普通母亲,会对自己儿子的性取向如此开明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宣寻每年都能当选桑榆省最受欢迎教育者了,他妈优秀得实至名归。
此时程汀延正紧紧抱着他伟大的母亲不撒手。
“程汀延,你再不松开,我就让你男朋友进来看看你这黏人样。”
程汀延立马就松开了,“你别给他瞎说,影响我形象。”说完,他便把宣寻盛好的饭菜端了出去。
宣寻冲他的背影嘀咕着,“做作。”
“哥哥吃这个。”宣苏第八百次给江明祈夹菜了。
江明祈看着堆成小山的碗,在桌下用膝盖碰了碰程汀延的。
“苏苏,你想把祈哥撑死?”
“关你什么事。”宣苏又舀了勺蛋羹到江明祈碗里,“王子哥哥更好看,可以吃更多。”
“嘿,你这小子。”程汀延伸手把宣苏的卫衣帽子扣他头上,“真把他当你的王子了?”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宣苏嘟着嘴大声反驳。
“本来就是我的。”程汀延也朝他喊道。
默默吃饭的宣寻偷偷瞥了一眼江明祈,后者也刚好看向她,两人尴尬得同时移开了视线还伴着几声假咳。
“爷爷nainai怎么不在呢。”江明祈岔开了话题。
“他们吃完饭出去参加棋局社的茶话会了。”宣寻说。
“活动还挺丰富嘛。”江明祈笑道。
“我待会也要去参加补习班。”宣苏拉住了江明祈的手,“哥哥和我一起不?”
“不。”程汀延拂开了宣苏的手,“我们下午要练习稿子,你一边玩儿去。”
“哦。”宣苏说。
“哥哥下次陪你玩好不好?”
“嗯。”宣苏冷漠地回应着。
“你和你哥可真像。”一样戏多又难哄。
吃完饭,宣寻便把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到陈虔微信上。
陈虔几乎是涨红着脸看完了事件梳理。
一边看一边骂,“禽兽啊真是禽兽,这些孩子最美好的时光都被这个老畜牲给毁了。”
林喆正在洗碗,“怎么了?”
陈虔又把宣寻发给他的文字念了一遍,还附带着强烈的感情词汇。
“这种事情,在很多Yin暗的角落都有发生。”曾经做过社会新闻专题的林喆很有经验,“要想让这种人掉马,你得依靠一种力量。”
陈虔似乎也想到了,他看着林喆在战乱地区经历了沧桑后坚毅的侧脸,“舆论。”
“对。”林喆说,“需要我怎么做?”
“你猜到了?”
“不然她为什么要联系你呢。”
“我是应该夸你眼力见太好吗?”
“你不如夸我,对你的事格外上心。”林喆挑了挑眉,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沥水篮里。
“行了,一把年纪了,大可不必如此。”
“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让你那朋友别太担心,记者林喆,凭良心做事,专治没良心。”
陈虔看着他,记者林喆四个字他曾无数次在央台新闻里听到,后来只能在国际新闻听到,每次都胆战心惊,生怕一个炮弹扔过来,他心爱的人就会在硝烟弥漫的镜头走向消亡,好在他们总算熬过那些不为人知的酸苦时光,换来了余生的平淡相处。
与此同时,宣寻也搜索到了林喆的相关信息。
记者林喆,曾意气风发,揭露了许多脏秽之事,却因触碰到了一些所谓的“底线”被发配‘边疆’,至此已十年之久。
而对他的评价,浓缩后只有五个字。
有赤诚之心。
是信得过的。宣寻心想。这次涉及到的不只是高官家族,还有这些孩子们的隐私。撰稿记者用词造句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误导群众。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宣寻准备下午亲自去拜访自己学校里的受害者,叮嘱了程汀延和江明祈好好在家练习明天决赛的稿子。
宣寻和程汀延是铁了心不想让江明祈参与,明天比赛完就要打道回府,他显然并不安于浪费这个下午的时间,于是拦住了宣寻的去路,“阿姨,可以告诉我圆子现在的地址吗?延哥说你派了保镖过去,你肯定知道她住哪的对吧?”
“问这个干什么呢?”
“我们在榆城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因为她一走了之的事,另外一个好朋友到现在都以为是我和延哥不愿意帮忙造成的。”江明祈真诚地解释着,“所以我想去拜访一下她,顺便让她亲自告诉那个朋友,她有多勇敢。”
“不行,太危险了。”宣寻摆手拒绝,“你就跟程汀延好好在家,哪儿都别给我去。”
“阿姨。”江明祈扯住了宣寻的衣角,“求您了。”
“你跟宣苏学的吧。”宣寻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心想反正有保镖在那,只是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