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汀延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压着他心脏似的,呼吸急促。时而掉入深渊,时而潜入深海,梦境来来回回切换,引得阵阵眩晕。
他是被电话惊醒的。醒来一身热汗,心跳加速,缓了一会儿才伸手把手机摸了过来,半眯着眼划了接听。
“你好。”
“请问是江明祈的亲属吗?”
……
程汀延顶着满身的焦急和疲惫赶到了医院,发丝都透着寒气,唯独呼吸是灼热的。
在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江明祈那一刻,呼吸有瞬间凝滞,气血不断上涌,扶着门框的手指节开始泛白,最后还是在医生的提醒下,他才压住翻滚的情绪,慢慢踱步过去。
江明祈的头上缠着纱布,手臂打着绷带,面容平静,呼吸轻浅,如果不是毫无血色的唇出卖了他的伤情,旁人恐怕都以为他只是短暂陷入沉睡。
“病人后脑勺受到锐物撞击,伤口大概十厘米左右,已经做了缝合。左手臂脱臼,右手背受伤,都已经做了消炎处理。从送到医院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应该是后脑勺的伤口造成的。”医生拿着病情单一边翻阅着一边说。
“会有后遗症吗?”程汀延问。
“具体情况还得等他醒来再做分析,对了,他是警方送来的,建议你先和门外的警察了解一下情况。”医生指了指门外伫立的一位制服笔挺的青年,“他还等蛮久了。”
“嗯,谢谢医生,麻烦你了。”程汀延向着医生微微点头致意,然后抬脚朝门外走去。
他在忍,他甚至不敢碰江明祈,这么虚弱的江明祈他再多看一眼,恐怕眼泪就会决堤。
“你好,我是刚刚联系你的于警官。”制服青年伸出了手。
程汀延握了一下就松开了,“你好。”
“我们是在两点半左右收到江明祈先生的报警电话和地址,应该是来自手机的紧急呼救,我们在第一时间派出警力赶到现场,江先生当时尚未完全昏迷,根据他的指引,我们另外一部分警力去追踪嫌疑人,然后我将他送来了医院,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程汀延耐心听完,问道,“当时他在哪?在那做什么?将他打伤的是什么人。”
“江先生昏迷前给我们提供了三个关键信息,圆子,李忠,抢人。根据我到目前调查到的信息,大概可以整合出他当时面临的情况——”
“他去找圆子,然后刚好碰上李忠派来的人正和我妈派过去的保镖搏斗,李忠想要抢走圆子,不让她出庭作证,江明祈在报了警后前去阻止。”程汀延面无表情地说完了。
于警官愣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涉及到了前几天爆出来的但已经被压下的高层性.侵案。但是你提到的保镖,并没有出现在当时混乱的屋子里,只有江先生和几个被打晕的惯犯黑.社会,经常出入警局,面孔我都是熟悉的,那几个人现在也醒了,承认受人雇佣办事,但不肯供出指使者是谁。”
程汀延一阵胆寒,如果说宣寻派出去的保镖尚未到达,那江明祈......当时到底处于怎样的绝境啊。
“那几个人在哪?”
于警官下意识指了下拐弯处的病房,“你可不要冲动啊。”
“不会。”程汀延说。
于警官松了口气,看着这小伙子眉清目秀家教良好,应该不像是会冲动发泄的那种人。
直到那间病房传来惊叫声和呼救声,他才意识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程汀延把那几个到处都缠着纱布的男人打得鸡飞狗跳,于警官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暴怒中的程汀延,劝道,“冷静点,你他妈要把他们打死了,怎么供出幕后指使啊!”
“我没傻到把人打死。”程汀延的声音冰凉,冷得人心颤,“打废就行。”
至于怎么个废法,于警官看着地下捂着裆部哀嚎的男人,瞬间明白了。
“别这样,被外人看到不好,你等我一下。”于警官转身把门给反锁上了,抱着手臂说道,“现在可以了。”
几位黑.社会绝望又惊讶地看着他俩,“我告你们滥用私刑!知法犯法!亏你还是警官!”
于警官摊开了手表示无奈,“又不是我打的。”
“你纵容他!”黑社会们步步后移。
“哦。”于警官马上背对着他们,“我间歇性眼瞎。”
“......”
“接下来我问你们的话,只需要点头摇头来表示。如果答错了,我不介意再碎你们一个蛋。”
黑社会们捂住裆部的手抽搐了一下。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们答错了?”
一个智商在线的黑社会问道。
程汀延半蹲着身子,不耐烦地转了转手腕,“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就答错了。”
“派你们去抓圆子的人是不是李忠。”他又问。
黑社会们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程汀延没多说,一拳砸在中间那人的鼻梁上。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