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口气,人在这,不放弃,希望一定会在哪一天出现。
沈静静没地方可去,对这个世界两眼摸黑,走出去转眼任何结局都有可能,她不想死、想回家,装可怜想赖上拉巴鲁大师,库玛尔不高兴,本来就勉强果腹,家里又多了一张嘴,还指望把人送回家领一笔赏金,谁知道是个累赘。
愁的他啊,皱纹又多一条。
拉巴鲁认为他住所是隐世的山中,男人勉强生活,稚弱的女孩吃不消,“我们两个男人你一个女孩子跟着实在不像样,这样吧..等到沿途遇上村子,你就留在村子怎么样?”
“不不不,”沈静静拼命摇头,“我的命是您救了,我是个知恩的人,我跟着您报恩,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有一件,不需要赶我走。”
沈静静不可能放走眼前的救命稻草,更不愿去什么小村子,在拉巴鲁和库玛尔身上可以推断出不少信息,自己这幅黑发黑眼的华人样貌,不被人当作珍奇异兽抓走,或被人当妖怪烧了,她想活,保有人的尊严活。
拉巴鲁大师皱着能夹死蚊子的眉头,为难道,“这....”
沈静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下一把猛药,说道,“我已经无家可归,您把我丢到一个陌生地方,这不是让我再死一次吗?您好人做到底,请让我跟着您吧,我不是没用的人,我很有用的,我会很多事情,洗衣做饭打扫这些我统统会做,不会的我会学,我学东西很快的,还..吃的还少...”
库玛尔:这些事我都会做好不好....
“我看你谈吐是好人家的女儿,跟着我们,你一个女孩的名声怎么办?”
沈静静一震,几滴假兮兮的眼泪成真哭,她见识过社会职场的虚情假意,连自己也不再是单纯的模样,做事说话也好都带着虚伪和利用,可在这里面,眼下的情况,一个陌生人却为自己考虑周全,一分感动也变为十分感动。
沈静静抓起刀子,不管上面污血未擦,三刀割断女|性|长发,抹了两把柴灰,掩盖住柔顺的外表,说道,“现在就没关系了。”
拉巴鲁大师见她决心生出怜惜,他猜女孩遇上可怕的事,这朝不保夕的世道又多少人真的过得好,不再拒绝收下人。
“我贫苦惯了,不收留你是怕你受不了生出怨气,假**想离开和我说一声就好。”
沈静静跪下,深深地拜下去,说道,“您是我睁眼见到第一个人,是大恩人,只要您不弃我,我任凭差遣。”
沈静静说下这番话,一是认为老人决计不是什么坏人,二是她需要透过老人了解发生事情和身处世界,她要活下去。
后来她知道老人的名字拉巴鲁,库玛尔是他随从,年轻时周游列国只为学习文化,年老隐在艾鲁夏斯山著书,堪称当世第一学者。
对这种人,沈静静是实打实的佩服,她知道帮不上忙,尤其看像火柴人一样的字,自己沦落成一文盲悲伤之极,实在想不出什么,也不敢去想,生怕自己多想一点就会发疯。
白日跟着库玛尔打猎和防身武艺,夜里学习看书,拼命压抑肆意蔓延的孤独,一晃过去很久,当沈静静在窑洞画下无数个正字,发觉自己度过了在艾鲁夏斯山中两个生日,她今年26岁。
她抹了去沙地上蛋糕蜡烛,说道,“祝沈静静生日快乐。”
“阿静。”
库玛尔站在洞窟口喊道,对沈静静这个累赘,一开始他是拒绝的,看她勤勉努力渐渐放下偏见,真心教导起来,一个贵族的女孩没有娇蛮作风,反而谦逊好学,连拉巴鲁大师都赞过几句,他单纯可惜她是个女孩,要是男孩多好,一定能建功立业成为将军。
当沈静静知道这件事,她眉一横哼声道,“将军只能男人来当?我觉得女孩一样能,女孩不比男孩差!”
看她眼中闪耀自信,库玛尔又一瞬或许是件十分可信的事,很快哈哈大笑,戳破她妄想,“西台国的军队只许男人进,哦...我忘了,凭阿静你小男孩一样的身板说不定真能进。”
沈静静木着脸说道,“等我来年当上将军,我就封你当继承人。”
“....”
沈静静拍了拍他肩,“我总不会委屈你,免得以后生疏,今天先习惯一下叫声爹来听听。”
库玛尔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沈静静无法回家纯粹是她嘴巴太毒被人赶出来。
库玛尔朝她招手,“阿静,老师有事寻你,”
沈静静点点头,跟随库玛尔走入窑洞,想起当年家徒四壁,光秃秃的墙,她从一个文明社会人变成茹毛饮血的山顶洞人落差之大,像云端掉进十八层地狱还要下面,现在再看,不是那么难熬,不由得感叹人的适应力。
“老师,库玛尔说您找我?”
沈静静踏入洞窑深出,她不明白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拉巴鲁为什么要住山洞?苦行僧一样的日子磨练自己的意志固然好,也要为身体着想。
一看拉巴鲁大师又是一身长袍连件袄子也不披坐着翻阅书籍,沈静静拿起一旁花了三个月制成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