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梓庆几乎是跟着笛声哼着歌挖完了整个隧道,一遍一遍的玉门关,奏响在狭小的地下空间,哀怨凄凉。
司马子若不禁开始好奇,究竟是谁在地下吹曲子。
他们轻车熟路地撬开了最后的石板,没有人探头,因为他们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出,地面并不是灰色的青石,而是一种如冰一般的结晶,整个地铺在地上,然而仅凭在空中的一瞥,便能看出他们所站的楼板和地面有着非常远的距离。
赵季先行跳下去,在确认没有问题后,对上面的人招手,他们在赵季的帮助下,使用魂力辅助着,跳到了地面。梓庆被司马子若背着,打着伞慢慢降落。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墓室,几乎可以用恢弘庞大来形容。
从上到下,足有接近二十米的距离,实在无法想象,在没有现代机械的帮助下,人们是如何凭借人力开凿这样的地xue。
梓庆突然想到,虽然没有机械,但是还有魂力,弄一个爆炸或者土系的魂师,也许会轻松很多。
他们踩在地面上,不过一会,便觉得冰寒彻骨,司马子若伸手碰了碰地面,嘶的一声缩了回来。
“是冰。”他道,说着往脚底下运气,驱散寒意。
梓庆也开始运气御寒,她转头看了看赵季,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冷。
看来这里是真的可以克制羲和的力量。
整个墓xue都被透明的冰包裹着,冰面如同明镜一般,映照着四周的景象,让整个空间分不清上下左右,这些冰散发着奇特蓝色幽光,构造出一个透明澄澈的冰雪世界。
墓xue很空,而且冰蓝色的光也显得十分幽暗,《玉门关》的曲子犹自响在耳边,梓庆拿出宫灯,让灯火燃到最大,松手,让宫灯飞上天空。
随着光明的扩展,他们逐渐看清了地下墓xue的模样。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圆形冰室,不只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采的,墙面整齐平滑。在他们前面的不远处,冰面上挖出了两个池子。
而那悠远的笛声,并不是人吹出的,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一道横着的圆管,大概是墓xue的通风装置,圆管上分布着大小和高低都不一的圆孔,风从圆管中吹过,便发出了类似笛声的效果。
赵季拔出匕首握在手里,往池子走去。
两个池子一左一右地对称分布在房间的中央。
梓庆看到了自己呼出的白气,空气中那种冰冷的味道越发明显,同时,还有一股咸腥味钻入鼻孔。
赵季走在前面,突然停住了,梓庆推了他一把,“怎么不走了?”
他指了指池子,发出了连贯的声音:“里面全都是人。”
梓庆还没明白全都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赵季回头看着她,疑惑地说道:“我能说话了?”
梓庆要抬头看着他,不过他的确实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声音也非常流畅,不像以前一样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费力吐出。
宫灯缓缓往上飞行,池子中的一切都明白清晰地展露在他们面前,梓庆差点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池子中是一堆红色的水和冰的混合物,中间漂浮着各式各样的rou体,有完整的也有不完整的。
两个眼球刚好漂浮着,盯着梓庆。
池子中间的过道上,是一个冰做的台子。上面的血已经浸润了洁白的冰,从鲜嫩亮眼的红到暗黑结块的红,层层渲染着,将白色的冰台制造成一个融合着血ye的妖异产物。
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赤裸的上身密密麻麻地遍布着褐色的缝线伤口,下半身从骨盆开始被整齐地切掉,露出平整的肌理。
台子下面放着一条有成人合抱粗的蛇尾。
蛇人就是这样诞生的。
赵季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摇头。
他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了那个人身上。
继续往前走,是一个两人高的囚笼,在囚笼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从他裸露的小腿肌rou来看,似乎是个男人。
他的黑发长至脚踝,盖住了全身,背对着他们,只露出一双有力强劲的小腿,没穿衣服。
他裸露的小腿上布满了伤口,很多伤口并不是割裂伤,而是将整片rou剔下来后留下的坑。
他听到脚步声,慢慢回头对着梓庆一行人。
他的额头中心生出了一只黑色的角,五官和脸都是人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上,生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寸皮肤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眼睛,还有顺着脸庞朝脖颈发展的趋势。
他每一只眼睛睁开和闭合的时间都不一样,整张脸就像是莲蓬一般。
所幸的是,他还会说话,似乎还抱有理智。
梓庆还以为他是被秘密关押的怪物,谁知他说的一句话,就让人大吃一惊。
他撩起过长的头发,说道:“人类,你们谁是我的食物。”
梓庆愣了半天,尝试着指了指赵季。
眼睛兄坐在笼子中,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