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空前跑的那几步加上这近乎直角的斜坡,张庆年说是滚下去,更像是蹭着地面摔下去的。不过他还算反应快的,在摔下去的同时,及时用双手护住了头部,尽最大能力的避免了头部的直接撞击。虽然四肢与背部还是被四周一些凸起的尖锐利石所割伤,但跟头部撞成脑震荡相比,只是一些擦伤已经是万幸了。
张庆年这一滚,可是结结实实的滚到了底才停下,眼前早已是一堆星星在飞舞。他身上的一些小擦伤跟晕眩程度一做对比,也就算不上什么事了。
张庆年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瞎扒拉,手电筒倒是拽的死死的没撒手,只是这会灯也不亮了,不知道是给摔坏了还是没电了。
他晕晕乎乎的坐起来,左手往后一撑,却膈到了某样东西,有些冰凉,半软不硬的。他有些疑惑的用手摸了摸,像是个扁圆柱体。
张庆年有没摸出个所以然,只能将手收回来,摸上了手电筒。他把手电筒后盖扭开,倒出了里面的电池,拿起其中一节咬了咬,随即又将电池塞了回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推开了开关。
微弱的光亮让张庆年再一次感慨起自己这种堪比主角的运气,然而下一秒,这种想法就被眼前的东西给打的烟消云散。
一截已经呈灰色的断臂就摆在张庆年的面前。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摸了好一会的玩意是啥。紧接着,一个无论什么情况下用都毫无违和感的万能感叹字从张庆年的口中飙出。
“*!!!!”
张庆年本能的一伸腿将那截断臂给踢到一旁。耳膜里满是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吓出来的,还是累出来的汗,顺着额角划过脸庞,最后在下巴处滴落。
毕竟是在考古队工作,张庆年不是没见过尸体。可他见过的都是跟模型相差不多的白骨啊!在古墓里毫无心理准备的看到这种血淋淋,带rou带软度的尸块,没给吓出个好歹都算是胆子大的了。
张庆年这边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那边刺耳的声音却突然袭来。
“叽…”一种类似刀片刮过玻璃的尖锐声,让张庆年本来下去不少的鸡皮疙瘩又一次的立正站好。不等他抬头,一道刺眼的光线便从不远处打来,直接照在他的脸上。
张庆年被这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耳边尖锐刺耳的声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到亲切的声音。
“阿弟?!”
刺眼的光线随着这惊讶的声音而移开。阿弟是张庆年的小名,在队里会这么叫他的只有大伯。
“大伯?”张庆年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有些狼狈,但Jing神还算不错的中年男子,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因为过度恐惧而产生幻觉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大伯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张庆年少,他跑到张庆年面前,见他身上除了一些轻微擦伤外并没有别的伤痕,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就你一个人吗?你怎么进来的?”
听到了大伯的提问,张庆年哪怕还是有些不真实感,却不妨碍他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讲清楚,从他醒过来到挖地到地震掉下来之后的所有,末了还不忘小心翼翼的问一句,“大伯,这里真的是古墓吗?我刚才好像…那啥打墙了。”
“瞎说什么呢。”张大伯被张庆年最后一句话给气笑了,他解释道,“修墓的人很聪明,他们将地修的全部都往一个方向稍微倾斜了些,不仔细测量是感受不到的,特别是在这种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人在走的时候会本能的往一个方向偏移,这样走着走着就容易绕起了圈圈,所以哪有什么鬼打墙,都是心里的恐惧造成的假象。”
张庆年不知道大伯这番话是真的有科学依据,还是说来安慰自己的,但他都选择相信,毕竟只有相信才没有那么害怕。
“不过。”张大伯顿了顿开口道,“这里确实是个古墓,你算命大了,磕磕碰碰的走到现在也只是擦破点皮。”
一说到这,张庆年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触碰到的尸块,立马压低声音凑到大伯耳边小声道,“大伯!那边,那边有个胳膊…”
“胳膊?”张大伯皱起了眉头,将手电筒照向张庆年手指的问自己并问道,“你掉下来的时候还有谁是跟你一起掉下来的吗?”
张庆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当时慌乱的情景,语气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没有…吧,当时好像只剩我一个人在坑里。”
张大伯点点头,接着起身走到张庆年刚才趴着的位置,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被张庆年踢飞的断臂。
不等他走过去检查断臂,手电筒一动,就照到了离断臂不过一米远的地方,隐约趴着一个人。
张大伯顿时戒备起来,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举着一把短铁锹,小心翼翼的靠近。
等他走进了才看清趴着的那人体格着实壮硕。张大伯警惕的用手中的铁锹戳了戳趴着的人,见那人毫无反应,才蹲下查看。
张庆年虽然怕,但更怕那人突然跳起发难伤害大伯,于是也握着手电筒跟在大伯身边,随时准备给那人来一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