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年是被人生生拍醒的,冰凉厚实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拍打着他的脸,迷迷糊糊中后颈被击打的痛已然压过脸部被拍打的疼。
“喂!小子醒醒啊!”拍在张庆年脸上的手更不客气的加大了一些力道,张庆年就感觉自己原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头脑好像被拍的更晕乎了。
如果再昏倒,肯定会死在这里吧。
张庆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于是他咬着牙,掐着手心,硬是逼着自己清醒。
虽然焦距还是有点模糊,但眼睛好歹是睁开了,人果然只有在想活命的时候才能够突破自己。张庆年在心里默默槽了自己一句。
他大概是被这一个晚上的离奇事件给刺激过了头,人反而开始淡定了,哪怕这会可能是被人为敲晕,他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有人就好。
“醒了?”拍打张庆年的那人见他睁开了眼睛,便停下拍打他的手,转过头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大山,这小子醒了,那个呢?”
被喊做大山的男人等了好几秒,才开口回答道,“还没醒,要我拖过去吗?”
跟拍打自己那人的轻柔嗓音不同,大山的声音明显更低沉稳重。张庆年困难的半抬起头,周身虽然一些微弱的光线,却不足以支持他看清四周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的看个大致的轮廓。
站在他面前的这人身型跟自己差不多,估摸年纪也不相上下,但稍远一点的那个男人,哪怕是隔了一些距离,依旧可以看出他壮硕的身躯。显然大山这个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恩。”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应了一声,随即张庆年就听到有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吭声,一个人被扔到了自己的身边。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光线突然照到自己的脸上,张庆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那人无视张庆年睁不开眼的样,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的头发,往上拉扯,逼迫张庆年抬起头,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轻柔的嗓音与粗暴的动作丝毫不搭,“小鬼,你们哪来的?是来盗墓的?”
头发被拉扯,牵扯到了后脑刚才被撞击的伤口,疼的张庆年眼前一黑,差点又昏厥过去,他哆嗦着嘴唇,勉强发出了一丝声音,“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盗墓的?”那人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张庆年的额头,张庆年就觉得那冰凉的指节似乎能透过皮肤,直至大脑深处。
“嗯…”张庆年小声的回应着,虽然那人敲着自己额头的动作很轻,但张庆年就是对他有股莫名的恐惧,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在心底给自己敲着警钟。
“那你们是干嘛的?”那人似乎来了兴趣,轻柔的声音里好似带了些许细不可查笑意。只是张庆年丝毫没从这点笑意里感受到丁点温暖,有的只是毛骨悚然的恐惧。
我们是考古队的?张庆年再晕也不敢说。这个时候在古墓里的,不是考古队的那就是盗墓贼了,盗墓贼遇上考古队,那是相当于贼见了兵,贼强兵弱,这两人看着更不是什么善茬,真的照实说的话,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张庆年能想到的,那人自然也能想到,因此不需要张庆年开口,那人便了然道,“是了,那边山丘地震震出了地洞,听说上报请来了考古队?你是考古队的?”
张庆年心里一惊,还好面部表情因为疼痛早就有些扭曲,倒也看不出什么,他倒吸了口凉气小心道,“不是…我们是居民…他们给钱…来帮忙的。”
考古队成员常年不足,经常会请临近村里的村民来帮忙干活,张庆年灵机一动,话已出口。
“是吗?”那人嗤笑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抓着张庆年头发的手倒是松开了,任由张庆年倒回地上。
张庆年没什么力气,也不敢反抗,就那么静静的趴着,心里则是在担心倒在自己身边的大伯。
那人没再说话,倒是刚才一直安静的大山先开了口,“茗子,我们得快点出去,那些人多,随时都会挖通古墓,到时要走就迟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你现在让我走?”茗子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在质问还是在嘲讽,他接着说,“走了之后呢?等那群考古队的人挖下来,我们以后还能再进来吗?”
“那你想怎么样?”大山的语气有些焦急,但更多的却是怕茗子生气的小心翼翼。
茗子冷哼了一声,“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但这‘活祭’必须做完,正好这里有两个活生生的‘祭品’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那个叫大山的男人安静了一会才开口,“好吧,听你的。”
活祭?!两个人?张庆年不知道他说的东西是什么,但两个活生生的人与祭品这两个词他还是懂得!
张庆年有些慌,他不知道茗子说的“活祭”是个什么流程,但光这两个字,就像两颗无需栽培的恐惧种子,随手那么一撒,就能就地发芽,茁壮成长。
张庆年被大山粗鲁的拽了起来,后颈的疼痛跟大脑的晕眩让他使不出挣扎的力气,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被人半拖半拽的往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