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没有亮透,有不少人已经在公司大门口等待集合,出行的人员一共十二个人,八男四女,开车的是当时去机场接万长空的小刘,还有一位祁家专程来的工作人员负责引路。
人员清点完毕,所有人上了车后,何晟学才姗姗来迟,还自我陶冶进行了一番讲话,无非就是一些冠冕堂皇关爱下属的说辞。
汽车晃晃悠悠的出发,几个喜欢热闹的男职员怂恿着米雪给大家唱歌,难得出来游玩,何晟学也不好扰了大家的兴致,使了眼色给米雪并且让小刘调高了车内的音乐。盛情难却下,米雪拉起跟她还算要好的同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略带羞涩的开始表演。
车内的气氛还算高涨,连续闹了两个小时才消停下来,窗外的树木快速倒退,车辆行驶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一路上也没见什么指示牌。
祁家来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坐在小刘的后面一直盯着前方,偶尔才开口作出指引。经过几个没有人气的村庄后,车子拐进了一旁的树林中,车内的光线明显暗下来,颠簸着前行,周边的枝木蹭着车窗划过,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几个女职员明显有些惊慌,何晟学多少知道祁家的规矩,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刘,这路没走错吧,没大路可走吗?”
林子里的路十分崎岖,小刘正专心开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难的透过反光镜瞥了眼身后的人。
祁家的人明白何晟学的意思,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辞道:“要是不出意外,我们两个小时以后就能到,何经理可以先睡一会。”
何晟学有些尴尬,扯着嘴角笑了几声,手机也不玩了,坐直身体盯着前方,仿佛正在开车的人是他。
车内的空间还算大,基本都是一个人占两个座位,有的靠在里面假寐,Jing神好点的就凑在一块聊天,万长空百无聊赖的靠在后排位置里,听着其他人讲述祁家的传闻。
潭城靠近郊区的山头几乎被祁家的山庄占领,那偏僻的山庄里前曾经发生过灭门惨案,只有祁家一个男佣带着十岁的小少爷活了下来,之后近十年间都没人踏足此地。
当年死了那么多人,几乎轰动全市的案件却被某股势力硬生生压了下来,随便一个说法便不了了之,最后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然而,当所有人都已经淡忘这起惨案时,忽然有一天,祁家山庄死而复生,长大后的祁家小少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本事,将这块死地经营的风生水起,取名为“潺阁”。
一时之间,各种传言报道争相四起,但依旧阻碍不了源源不断的客源,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仿佛曾经十年里的死寂都是假象。
说来也可笑,都说这里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却也是无数幽魂的栖息之地。
“好吓人,我们要去的地方竟然出过这种事。”米雪捂住嘴,惊恐的看着方尘毅。
“传闻又不一定是真的,你也是道听途说。”
“我老婆可是潭城最大杂志社主编,当年她们公司花了血本要挖这件事情的内幕,祁家小少爷失踪以后,公司里的人都想找到他做专访,没想到十年后被我老婆遇到了机遇,做了山庄的专题。”
被人质疑,方尘毅急切的辩解,说到最后语调里都带着得意。
“说起来祁家现在的生意能做这么大,我老婆当时的那篇专访可功不可没。”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纷纷打趣他是靠老婆吃饭,方尘毅嘴上骂了几句,很快又跟几个人嬉笑在一起。
说者无意,万长空听完后心中十分压抑,羽芙对离奇事件一向颇感兴趣,自然对祁家灭门案有过研究,惨案发生之时万长空十四岁,他和羽芙就在那年逃离魔窟。
方尘毅所说的专访,万长空之后也看过,只是在此之前,那家杂志社是靠着祁家秘事博取关注,字里行间充满恶意,将失踪的小少爷推到风口浪尖。
万长空心底冷笑,靠挖取别人隐私,揭露他人伤疤作为,方尘毅的老婆曾经也没少做文章,现在竟然也敢拿出来炫耀。
他望了望窗外,计算了时间,猜想差不多要到目的地,准备先整理一下东西。
“长空,我可以坐这里吗?”
萧渺从前排走来,嘴里问着,其实已经坐在了旁边。
“你说方尘毅说的可信吗?”
“什么?”
“就是祁家十年前的事情,全家都死了这种事,现在的社会恐怕不会有吧。”她一直都观察着万长空,虽然他一直看着窗外,但刚才的八卦一定听到了。
“别人的家事,没什么讨论的意义。”
万长空的口气不咸不淡,萧渺知趣的闭上了嘴,虽然很想跟他多一些交流,但又生怕惹对方不快,直至下车也没敢再主动搭话。
到达潺阁时已是傍晚,整整一天的车程让人疲乏不堪,但当踏进前堂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路上再艰辛都值得了。
大量的壁画与浮雕充斥在墙面上,以线脚重叠的贵重木材镶边,墙面与廊柱上还分别挂着Jing细编织的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