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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之后,除了两个月前匆匆瞥过的一眼,我再没有见过柳平。
有听说他是到长安赶考,也有听说他在长安娶了个媳妇儿。还有的说他孩子都三岁了。
我没有去细打听,怎么都与我无关。
“来长安做生意。”我轻轻的甩开他拉着我衣袖的手,蹲在了路边。
也有怪过柳平那天Yin差阳错找我出门,不久便释然了,怎么都无所谓了。
“你呢,看你现在这打扮,是过的还不错吧。”我还是蹲着手扶着脸抬头问他。
他也蹲了下来“在一个学院读书。”
我以为他会说在做文职或者别的之类的,没想到竟是在读书。
“还要考取功名?”手放了下来,拿着我从顾从良身上偷偷拽来的香囊玩。
“对,还是想考个状元。”他看着前面的路,跟我说道。
考状元是柳平小时候的理想,他说他想当个状元郎,娶个小媳妇当个小官。
或者是进入朝廷,寻个大官做做。
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实现。
柳平看见了我手上的香囊,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好像脸色微变了一下,又回到了正常。
“买来送男子的香囊?”
“不是,别人的。”
“哦?那是那个男子送你的?”
“这倒……”本来想说这倒也不是,可假若这么说,一会儿怎么解释,我偷了别的男子的香囊?
“这倒也是。”我说,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有点怪。
“你以前,也是缠的我要死。”柳平说。
“是我不对,以后别再提了。”我说
我那会儿年纪小确实做了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我说往东你不能往西,我往南你不能往北。
因为我娘养孩子比较随缘,导致了我成了一个放养性的女娃。
那时,尚且不知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爹娘,不是情情爱爱。
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再无爹娘了。
每次柳平都会反驳我,说我不能这么任性,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包容了我很多。
也许那天他想的可能是我到死都会这么任性,所以才放弃罢。
又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放弃,所以便放弃了。
“这个香囊,是我的十八岁生辰礼物。”顾从良自然不知道我偷了他的香囊,这样对柳平说,只是为了留点面子。
“当时你爹娘被杀,你怎么不报官?”他问
我不再蹲着,而是坐在了地上,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开心。
他还是蹲着,扭过来头看着我。
“报官也是没用的,我们村那种穷乡僻壤,县老爷就是想查也查不出来。”我扭过头看他,溺过很久最后还是自己爬出来的水,反而不怕再溺了。
“所以?”他问。
“所以我放弃了,放过杀人凶手了。”我笑着跟他说。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柳平说。
一阵铃铛声响起来,一个模样俊俏小姑娘跑过来,一把蹲在柳平的旁边。
“柳哥,你怎么在这?”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少女的灵气儿劲儿,给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衣服饰品也都是极好的物什,看着柳平眼里有着自己都遮不住的情意。
看起来是我比不上的大户人家的姑娘。
“来给你选生辰礼物。”柳平说。
我有点看不下去这种旁若无人的感觉,又有点好奇,有点纠结要不要离开。
“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挤出了一个装的很真诚的假笑,我没听她们回话就起身了。
快步拐进一条小巷子里,先避开他们再说。
看来柳平应该是过的很好,怎么都与我无关,反正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遇见他了。
柳平洞察过我的软弱,知道我的内心,也明白我其实像个刺猬一样,只要你肯抱我,我拔掉浑身上下的刺儿也要抱你。
等最后刺拔掉了,他反而把我丢了,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剩我一只没有刺的刺猬。
长安的小巷子实在太多,走着走着很容易走乱出不去,我还是喜欢大路。
走着走着,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往前?往左?还是往右。
还是往左吧,瞎拐一下看看,没准就通到大路了呢。
我又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这条巷子确实没拐到大路,却让我遇到了顾从良。
我走着走着,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喂猫,十几只小猫在他身边围着,他快速分着手里的食儿。
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做好事不留名就算了,也不出声。
我十分好奇的上前,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样。
结果走上前确实令我惊了一下,居然是顾从良。
长安这么多条街,这么多条巷,居然还让我们遇见了,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