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常羡醉酒归家,杨飞鹤犹疑着想替他脱下外袍。常羡没有躲,随他去了。
常羡看他一眼,说:“杨兄,我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飞鹤后退一步,抱着夫君的外袍摇头不语。
这个样子….倒真的像是自己欺负人一般。常羡坐下,手臂支撑桌面。常羡想不明白,这明明是于他于己都是好事,对方为什么迟迟不肯呢?
常羡想起同僚对祁济棠的嘲笑,自己绝不能成为笑柄。他逐渐不耐:“你虽然不说,但我知你心里对杨明公所犯之罪有疑。你顶着一个男妻的名头困在常家内宅,难道就只图自己安逸,不去为杨家想一想?”
杨飞鹤别过脸,眼眶发红。
他何尝不想。
去牢中见长兄最后一面,长兄只说无悔,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再与追究,事已至此,活着就好。
在流放路上,杨飞鹤也曾想过为杨家击鼓喊冤,但后来他与幼弟路遇险招,才知道自己所想是以卵击石。他自小被家里呵护至极,手无缚鸡之力,想来父兄也是对自己无甚指望。
杨飞鹤忍辱负重,可拼了命也没能保住弟弟。后来,他也想明白了那句“活着就好”。
常羡以为快要说动,又婉言劝他,只是结亲的事作罢,常家还是会待他如一家人。
杨飞鹤说:“不一样。”
常羡问:“有什么不一样?”
杨飞鹤青葱指节攥的都发了红,只说:“你…你一直待我很好。”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看着对面那个木头一样的人,常羡气极,一把攥住杨飞鹤的手腕:“你可知现今世上男妻的地位远不如先皇在时?”
“我知。”
“你!你可知男妻要服侍夫君,仰仗夫君,如柔弱女子,无男儿骨志可言!”
“….我知。”
“我看你是根本知不知道男妻的意思!”常羡拽着那纤细的手腕,把人逼的退了一步。杨飞鹤脚步不稳,又被脚踏所累,绊倒在床沿。
酒劲儿上来,常羡把杨飞鹤的两只手腕都压在床边,俯身反手摁住了。
对方呼出的酒气打在杨飞鹤脸上,杨飞鹤左右扭脸,躲对方那热热的气息。可常羡又腾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仿佛是最后一份忍耐:“杨兄,做男妻,更要雌伏人下,就算这样你也愿意?”
杨飞鹤飞红了脸,讷讷地回道:“愿意….”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常羡胸口几乎炸裂,手上又使了些力气。杨飞鹤吃痛,他在室内穿的薄,常羡的重量压上来,都能感到对方体温的热度,他条件反射挣扎着要起来。
可常羡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常羡咬牙,恨恨的说:“你既愿意,又挣扎做些什么?屈于人下,这可是男妻的本分!”
杨飞鹤听的委屈,但还是停了动作,不再挣扎。
常羡哼了一声,看来对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拿出勾栏里的花样,踢了靴子跪上床,双腿把杨飞鹤夹在身下。
杨飞鹤连呼吸都不敢,身子倏的变得僵硬起来。常羡动作不停,扯了杨飞鹤的腰襟,拇指贴上去,捻开了那因主人先前挣扎的薄衫。
再碰,对方睫毛开始颤抖,却又不敢动弹,常羡见他一副任人欺凌的样子,心底的恶性被激起,竟扶住了他的胯,伸手去够对方的裤子。
杨飞鹤神经一直紧绷,忍不住微微倾身,想去握住对方的手,止住对方的动作。
常羡觉得自己肯定是喝的太多了,酒Jing的麻意盘桓到了脑顶。
杨飞鹤的动作让自己的衣衫更加散落,一片白花花的胸口在常羡眼里上下起伏着。
杨飞鹤听到常羡一声不明情绪的“嗯?”,顿时又不敢继续了动作。
常羡的手已经贴到了杨飞鹤大腿外侧,说:“杨兄,就算这样,也可以?”
杨飞鹤脸颊热的已经能烙饼,他紧张到闭上了眼,根本瞧不见常羡的脸色,只能任对方揉捏,片刻才把脸转到床里侧,似是想要答话。
常羡不怀好意地继续下探,杨飞鹤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说出来的话连语调都变了:“可….以…”
常羡眼神变得深沉,但表情淡下来,动作更加过分,把对方的衣衫全都扒到两侧,本在腿上的右手,捂在了杨飞鹤的肚脐上。
杨飞鹤还想说什么,先觉猛的一凉,“啊”的一声叫出来,紧接着肚皮上又覆了一只颇有热度的手掌,这下声音全都堵在嗓子眼,一点都发不出了。
杨飞鹤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闭眼上了。可他没等来常羡下一步的动作,试探着,缓缓睁开眼,却看见常羡正在盯着自己看,模样像是愣住了。
常羡那漂亮的眸子黑如墨漆,许是酒喝多了,眼里好像有些血丝,眼底也有些发红。
杨飞鹤其实喜欢偷偷的去瞧常羡的眼睛,那双桃花眼总透着骄傲和不桀。
能这样盯着看的机会真不多。
他们就着这样的姿势互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