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叶怜舟本为蒙古人士,性子难免率直,她和祝余师出同门,同入离火四时斋。
只是因为种种缘由,入里耶地境,与袁仇的父亲相识。
“喜不喜欢。”
“喜欢。阿爹呢?他是不是忘了今天是阿筹的生辰?”
“当然没有了,你阿爹今天有事,可能会晚些回来。”
“哦。”
“不过……阿筹的礼物,你阿爹可是早就准备着,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她从阿筹手上接过柳骨哨,朝着远处吹了几声,只听见奔腾的马蹄音,那匹健壮的小红马嘶叫着奔来,驻足在两人面前。
“它叫追风,可是你爹从前坐骑产下的汗血马,前些日子一直好生养着,就想着等到这时候送给你。不过你还太小,要等再过些年才可以作为坐骑。”
“嗯。”
袁仇想起过往旧言,当初祝余驾着追风,将他带回洛城。因为做下旧伤,萧稍出生后不久,它便离开了。
所以父母剩下有些念想的,应该就数他手上的柳骨哨,一个人待在外头时,就对着萧稍絮絮叨叨。再往回些时候,萧稍还是极不情愿跟着他的,做人能到这份儿上也是不易。
那时候萧稍还是匹桀骜不驯的小马,将袁仇甩在地上往常庭外的西涧,跌落山谷的时候伤了腿,碰上捕食的狼群。
也幸好是它腿受了伤,不然就算是幼马,恐怕一时半刻也追不上。
袁其琛顺着空谷的回音,找到了萧稍,尽管极不情愿,他还是抄了山泉近路,带了疾羽和柳骨哨,算是吓走了那些个眼红的狼。
从那以后萧稍便逐渐接受了他,不过还是偶尔耍耍脾气,将他翻在地上。当然也不会真的让他受伤,最多就是腿股疼上两天。
“我知道了。”说罢,袁其琛往门外的方向走。
“去哪儿?”
“接萧稍,走之前总得让它消停的吃顿好的。”
祝余笑着摇头,总算是说服他,袁其琛蹲在马棚里,手里晃着根细干草,不时碰着萧稍。
“吃吧吃吧,下顿不知道要和我待在哪个鬼地方。哎,你愿不愿意去,要是不愿意……那也得拖着,难不成我还走回去。你可不要想着我和那个小鬼头乘一匹,躲着他还来不及。”
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察觉肖景行过来,斜眼瞥过,他手上拿着个锦盒,递到袁其琛脸庞。
“这什么?”
“不知道,前辈让我交给你,说是想好了自有用处。还有……”肖景行背在身后的手拿上一把佩刀,袁其琛许久未用刀,差点忘了自己从宋思邈那儿,还顺过这上品的兵刃,悟华。
袁其琛取了锦盒里的蛊虫,藏于柳骨哨尾端。
两人往洛城赶的途中,偏赶上过云雨,这一带路本就不好走,有很多马车常陷在泥地,碰上要走坡路峭壁的,坠崖身亡的也不在少数。
这就给有心的商贾钻了空子,专在附近设下客栈,路过的多半不了解,再赶上天气不稳,三言两语就能被说服。
“两位公子可是住店?”小二抹了桌子,颠着肩上的擦布。
“嗯。两间房。”
“好嘞!”那小伙计跑到掌柜那儿,袁其琛看到柜台前头的瘦头掌柜,眼睛也分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要不是抬手还以为睡着。
“不好意思,赶上雨季,最近的来往的人又多,客房紧的很,就剩下一间。不过既是二位公子,可否勉强将就挤挤?”
“我是不介意,你得问问这位公子。”
“无妨,哪间?”
“这头左转直走,最里面。”
肖景行点头进去找客房,袁其琛戴着的假面也快被雨水浸shi,随即跟上。
“不好意思,麻烦公子跟我做个记录,留下房钱。”小伙计拦在前面。
“哎……难怪这小子跑的这么快。”袁其琛随手掏了钱袋里换来的碎银,丢给小二,“其余的记在肖景行账上。”
“肖景行……”小伙计握着银两喃喃自语。
袁其琛进了屋,看到肖景行褪了外衫,坐在房中间的圆桌旁。
“肖浅,我可告诉你,我身上就那么点儿银子,把我卖了还没个钱袋子值。”他见端茶的伙计进来,装的像模像样的端坐好。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我身上也没带多少,不行的话……就把萧稍抵给掌柜。”肖景行端着茶盏轻吹。
袁其琛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你敢,咳……你怎么不说把绝尘卖了。”
话音未落,就见门口两个稍高些的杂役,抬了浴桶进来,放在屏风后面。
“公子,换洗的衣衫和酒食准备好了,热水要现在添上吗?”
“嗯。”
肖景行脱了上衣,搭在桌边的架子,袁其琛目光无意晃到他身上。那当真是白冽冽的后背,除去臂膀、肩颈算是稍深些的皮肤,一转身,结实的肌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