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没有下杀手。如果不是我身上备着五翎枫火刃,这会儿你就没脑袋想着她有没有事。”
他把手指搭在冯青霭手腕,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学过药蛊,才能解开掩思蛊。
“脑袋没了不也就是一刀的事,反正到时候也没什么感觉。这次还算好的,从前追杀我的,二话不说,上来喊打喊杀或者抓了我去邀赏,那才是折磨。”
“你以前……经常被人追杀?”肖景行说这话的语气,似乎小心翼翼。
袁其琛没有答话,只是侧头笑着摇头,恍然转过去,盯着冯青霭。
“怎么了?”
“她身上被人下了毒蛊,而且好像还有另一种药蛊在她血脉里,应该是很久前就被融进去的。两股力量相抵,才不至于毒发,不过你刚才那剑,扰乱了两蛊平衡。额……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现在我们想问什么,也得等她醒过来。不过我现在还没看出,她究竟中的是什么毒蛊,所以要找地方给她疗伤。”
肖景行轻踱两步,回过身,
“我在洛城外有处水榭庭院,应该适合疗伤,那边也有密室,暂且到那边。”
“好……”两人正说着,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贾公子,您在休息吗?”
袁其琛才想起五翎枫火刃的响声怕是惊动了前院子,好在冯青霭的住处在后院的独立成栋,就连修建都是专门找的人,石墙还算是隔下一部分的声音。
“方姨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方才侍奉的人说,听见些许响声,担心有盗贼闯入,所以……”
“哦,无事,只是本少爷最近和请来的烟火师傅学了些戏法,就给青霭姑娘表演了一番,打搅各位休息了,我这就收了。”
“是啊,方姨,贾公子真的好厉害。”他仿着冯青霭的嗓音分饰两角,肖景行在旁边看热闹,只管嘴角上扬。
“原来是这样,不碍事,那贾少爷早些休息,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了。”
“好。”
袁其琛听见脚步声走远,轻呼气,
“你笑什么,要不是我和时半仙学了仿声的本事,我看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先把这里收拾了,机关收回去,等天亮带她走。”
他得意的过了头,竟然理所当然的支使起肖景行,挠着嘴角盯着他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收拾,我收拾行吧。我先把她抱过去,我们两个大男人谁在哪儿都一样。”
肖景行绕到他身前,将冯青霭抱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我来吧,你先给她疗伤,我去关掉机关……别乱碰。”
“哦,你放心吧,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坐在那边不动就是了。”
“我说的是她。”肖景行一语中的,袁其琛总是反应慢半拍似的,后知后觉。
袁其琛无奈怼不过,已经懒得还嘴,这当真骂人不带脏字,还让人哑口无言。
从前在竹屋就算被祝孟荀骂,好歹还有的躲,和肖景行走到一起就好比被人绑住手脚,拿着芦苇扫脚底。明明被折磨,却还狂笑不止,哭笑不得。
袁其琛在边上配置药蛊,用蛊虫身上的血浸练银针,封住冯青霭混乱的行脉。
“好了,这蛊针能暂时稳住她体内失衡的两股力量。”袁其琛坐在肖景行身边的地上,见他闭着眼,抬起左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
“不理人……”袁其琛又开始碎碎念,他这人一犯这毛病,只要没人理他,一准儿安静。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功夫,靠在墙边就睡着了。
十几年来,他几乎每次睡着都会重复那个噩梦,然而那些都是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过往,挥之不去。
可是这次,他却没有梦到这些,而是个从未出现的场景。
梦里他见到一身着铁甲的人,手上拿着长刀,斑斑血迹浸染铠甲。他想凑近看清那人的脸,却不知为何,走不过去。
“顾清。”他闻声转头,是个素衣女子,依旧看不清长相。
那女子奔着刚才那人的方向走过,两人都不见踪影,转而浮现营帐火海,她似乎站在中间,重伤难行。周围尸横遍野,还有数不清的毒蛇,似乎都要被烈日下的炙热融化。
“给我烧!好你个林栖,既然骨头这么硬,我就送你一程。让你和那个顾清早点儿在Yin曹地府相聚!给我放箭!”
他眼见着林栖被人放了火油箭,被烈火吞噬。
“顾清,顾清……”袁其琛耳边一直回想着她的声音,无意间跟着呢喃,身子打了个寒颤,“顾清!”
他睁了眼睛,醒了醒神,从肖景行肩上挪开,扶着额头长舒气,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左右。”
袁其琛拄着膝盖起身,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被肖景行拉住。
“你怎么样?”
“无事,可能是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