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从未见过如此凶命!”
“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
“可知天时循环,万物荣枯有序,顺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为妖孽!”
瑾娘的话如同一把巨锤,狠狠连砸在众人的心上。除了被被瑾娘刻意留下的欧阳少恭,大家气氛沉重地离开花满楼,连一向与屠苏跳脚吵架的方兰生,也是别扭地试图安慰他。
“毋须在意此事。”屠苏摇头。
“啊对对对,那个瑾娘不是还说女魔头是假人么?她一定是今天没睡醒算错了!”方兰生头点得像杵头一样。
“怎么能不在意呢?”晴雪凑近屠苏,“这样吧,我把我的运气分一些给苏苏好了。”
屠苏怒斥道:“胡闹!此话休要再提。”说完,生怕晴雪再冒出什么惊人的话,转身就要走。
“喂,你去哪里?千万别想不开啊!”方兰生在他的背后喊道,“虽然你这个人平时即Yin险又凶暴,还总是喜欢装模作样,但是——”
“矮冬瓜!屠苏哥哥才不是你说的这样!”襄铃忙纠正他的错误。
屠苏脚步顿了一下:“……买猪rou。”留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他他他……猪猪猪猪rou?!!我听错了吧?”方兰生傻了,他纠结地抓起了头发,“完了完了……难道被打击的太深,木头脸已经疯了?”
我一巴掌拍上了方兰生的后脑勺,把他推了个趔趄:“你才疯了!再乱讲,老娘把你丢瘦西湖里喂鱼!”
“咦?女魔头?!你没走?!!”方兰生转身,惊奇地指着我,都顾不上对我生气了。
“走什么走?”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我该去哪?
“你不跟木头脸一起?”
“他给阿翔买吃的我非要跟着干吗?”
不过仔细一想,我就明白了方兰生话里的意思:他原以为我会担心屠苏,然后追上去安慰鼓励一下什么的。
我停步,认真对他说:“命数这种事情,就是你越信它越准,平常待之方为上策。我与其追在他屁股后面安慰他,还不如平日给他碗里多填块rou呢。”
“小鱼妹妹这话有理。命运之说虚无缥缈,若是整日汲汲营营于此,那也无甚正事可做了。”红玉赞赏地连连点头。
“只是……苏苏为什么要说我胡闹呢?”晴雪问道。
“百里公子亦是修道之人,笃信冥冥中自有仙神,命运之说,岂容戏言?若是一语成谶该当如何?他怕是担心妹妹真个折损了自己气运,才说不可再提。”红玉说。
晴雪点头:“苏苏真是好心。那,我以后也多买rou给苏苏吃。”
“襄铃也要把最喜欢的rou包子买给屠苏哥哥。”襄铃不甘示弱地马上接嘴。
“哼,算了吧!给木头脸的rou,到最后还不是都进了死肥鸡的肚子里?”方兰生摸着我打他的地方小声嘀咕。嘀咕完还偷瞄我,预备随时躲开我的巴掌。我回他个白眼。
“瞧我们光顾着说话,百里公子都走没影了,须得追上才是,”红玉掐起腰,“猴儿便是要自食其力,过午再去也来得及,不如同我们一起逛逛这江都城?”
我语接红玉:“逛的时候,你若是相中了什么东西,可以向我借钱。放心,我只要几分的利~”我笑呵呵地拍方兰生的肩。
“你居然还收利息?!女魔头——!!”
我一推他的背:“好了少废话快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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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翔这个标志在,屠苏并不难找。眼下他们都去围观阿翔进食了;我漫不经心地打量周围的摊子,瞥见一家卖竹制杂物的,却觉得眼睛再也无法挪动一分。
是一支竹笛。
——记忆池里一幅画面如莲花般绽放:形制Jing巧的竹制房间里,“我”就着烛火,不自信地将一支竹笛贴近嘴唇,对着教指法和呼吸的书吹出呜呜的难听动静;屋外传来一个青年的饮水被呛到的声音和夹杂在咳嗽里些许的笑声,“我”红着脸拿开笛子大声抗议“不许笑!”……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站在摊子前,把那支笛子攥在了手里。
“姑娘啊,这个不卖,这是小老儿做给孙子吹着玩的,没啥音准的。”摊主向我伸手。
“啊?奥,不好意思啊,”我将笛子还给他,“既然这样,老伯,我跟您请教个事儿,您知道这附近有哪家卖这种竹笛的吗?”
“就是那家,”摊主遥遥一指,“这集上卖竹子的都是甘泉村出来的,小老儿做些家具,他们家卖小玩意儿多一些,什么箫啊笛子啊都做的Jing巧着呐。”
“好,谢谢老伯。”
待我买完竹笛再找到他们,方兰生又和屠苏吹胡子瞪眼地对上了。
“……可恶的木头脸,平时像个闷葫芦一样,和我作对就说的头头是道!”方兰生脑袋一偏,手指着我,嘴巴长的老大,“女魔头你、你手里拿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