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怼回去:“怎么说话的?你才被打坏了脑袋!”
“如果他没被打坏脑袋,他怎么会说‘多谢’?还是说……这个木头脸其实是那什么‘吞月大帝’假扮的?”
这家伙,越说越欠揍!我抓起还家一把拍向了他的屁股;他被我敲打多了,竟成条件反射,十分灵活地躲了过去。
“女魔头你又打我!君子动口不动手!”
红玉斥他:“闹个什么!不过是百里公子道谢,大惊小怪。”
“真不是我听错?”方兰生缩在我的还家够不到的地方探头探脑,他指着屠苏,“那你再说一遍!”
貌似屠苏也觉得他的话说的难听,向他翻了个白眼:“好话不说两遍。”
“噗哈哈哈!”我和红玉顿时笑作一团。方兰生气的直跳脚:“你——!气死我也!死木头就是死木头,别指望开出花来!”
红玉抹着眼角:“可笑死我了,百里公子也学会使坏了呢。”
襄铃满脸羡慕,明显也想过来和我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和屠苏说话,然而步子却犹豫不前。伴着我们的笑声和方兰生的怒骂,她默默捡起摔在地上的碗,放到了桌子上。说起来,照平日她肯定早就和方兰生吵起来了,这段时间她怎么安静得简直不像她?
“过来,”我向襄铃招手,叫她靠近屠苏一些,转头对他说,“你生病的时候,襄铃也为照顾你出了不少力,还不道个谢?”
屠苏看着她,认真说:“多谢襄铃。”
“屠苏哥哥,我……”襄铃揉着小辫子,面上全是惭愧。
“平安便好。”屠苏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内容。我安慰地摸摸她的脑袋。
屠苏扫视了我们这一众人一遍:“为何独不见晴雪?”
红玉笑着开口:“公子也晓得妹妹那性子——”我摆手制止了她善意的谎言,径直说了实话:“她为了帮你压制煞气,从朔月那晚一直渡真气到今晨。眼下人在隔壁房间,想必还睡着。”
方兰生又探过头来,哼道:“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不然说不准小命已经没了。”
“挂心她?”我问道。屠苏点头。
“那既然如此,趁着兰兰做的粥还热着,你把她也叫醒,喝一碗粥再接着睡,”我安排道,“在晴雪面前,断没有她喝粥你干看着的道理。也别麻烦兰兰了,去,再盛一碗。”
屠苏无奈地扶额,不过看来是准备按我说的办。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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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端了两碗粥进了晴雪房间,我帮他们关上了门,一转身,就看见方兰生猫着腰猥琐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他看见我,尴尬地直起身。
“还杵这儿干嘛?给他们俩当门神不成?”我瞪他,抬脚作踹他姿势,“下去!”
方兰生咕哝着“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跳下了台阶。红玉和小襄铃坐在石桌旁,红玉面前摆着一卷帛书,她轻轻推了下帛书:“瞧我这记性……昨日驿站来信,那时妹妹还未到,姐姐就先替你收下了。”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实是一卷而不是两卷……我拿起帛书,对她笑了笑:“谢谢红玉姐。”我毫不避讳地当着她们的面将帛书打开,平摊于石桌上。
帛书开头五个大字:“断魂草之祸”,是为整个事件的标题,接下来,先是提到距今三百三十年前,偃师谢衣于百草谷中向一名墨者预言“将有吞噬人心念的草木降临”后不知所踪;直至那之后的八十三年后、亦即是距今二百四十七年前,本朝与捐毒一战,从天而降无数光点,落地化为巨大植株,与此同时捐毒国内出现强烈魔气,双方将士及捐毒国民均死伤惨重,从此捐毒国亡,可惜即便如此,有关这种邪恶草木的线索依旧是全部中断了;十七年后,百草谷终于获得新线索,了解到这些植株来自“流月城”……
“这是什么?‘断魂草……之祸?距今三百三十年前,偃师谢衣’——哎?这是红袖添香写的番外?”
“你看到这上面的封漆字号了没?这是百草谷的文书!”我推开方兰生的脑袋,合上帛书,“谢衣不是什么书里的人物,他是真实存在的人,是一代偃术宗师!”
方兰生不气馁,追在我后面问:“逸尘子是真的,谢衣是真的,那无射是不是真的?书里面无射可是谢衣的徒弟啊!”
谢衣的徒弟……
“……他叫乐无异,给我寄这帛书来的是他的后人。”我轻叹一声。
自从那次在江陵,明白了“破军=谢衣”、我却晕了又结结实实睡了十几天以后,虽然那段在广场上镇压叛乱的记忆依旧鲜活如初,可是原先对谢衣的那种惘然的情绪似乎就这么被我给睡走了一大半,更甚者之前忆起的那三段回忆,也如同我未穿越时那些记忆一般,渐渐变得苍白。硬要形容这种感觉的话,似乎可以这样比喻:我的记忆池是一台破电脑,C盘在运行且可控;D盘E盘不可控,且里面所有文件都被加密了,输对密码就可以把文件移动到可控的C盘里去,然后读取它。然而C盘